崇阳派比武场上瞬间被鬼气充斥着。
黑中发红发紫的鬼气张牙舞爪,漫天的怨气想要将整个崇阳派吞噬进去。
围观的弟子们急速后退。
徐良月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徐增月带到一众长老身后。
几只鬼将级别的厉鬼扛着奢靡华丽的红轿子轻轻落地,身上没有收敛的鬼力在周身挡出一圈无形的波动,将整个比武台占据。
梵岐屈腿坐在红轿上,垂着眼等待着什么。
“真是奇葩。护山大阵都挡不住他,到底是那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台上,掌门低骂,面上笑脸相迎,“契约已定,不知南域域主来我们崇阳派作何解释?”
“听闻小师叔今日有一场比试,本尊与小师叔私交甚笃,特来观战。”
掌门皮笑肉不笑,“域主说错了,人鬼殊途,师弟怎么可能与域主有私交?”
梵岐扬眉,眸色却冷,“本尊单方面觉得不行吗?”
掌门皮笑肉也笑,“域主太自信了。”
梵岐眼神越来越冷,觉得这老头不识好歹。
掌门也不退让,两人视线交锋,谁也不认输。
“域主强闯崇阳派,如今又挑衅崇阳掌门,是否太嚣张了?”
梵岐丝毫不惧,不过目光却移向说话的男人。
说话人面容俊美,说话间笑意盈盈,一头长发高束,恣意不拘。
梵岐心中一紧,看向徐青聿的眼神有些警惕。
只听男人继续道:“小师弟向来尊敬掌门师兄,最听掌门师兄的话。玉阳师叔忙碌,对小师弟管教甚少,都是掌门师兄帮扶,小师弟才健康长大。域主自称与小师弟私交甚笃,这都不知道?”
掌门愣住,不由反思:是、是吗?最听他的话?
台下两人对视一眼,也开始回忆:是这样吗?小师叔最听掌门师叔的话?
梵岐眼神一动,审视着面前两人。
徐青聿一笑,继续道:“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是小师弟出嫁,掌门师叔也有一定话语权。”
重音落在话语权三字上,不仅敲打在梵岐的心房,掌门心中也是一震。
不考虑话中的真假,掌门理了理本就严肃的长袍,回首端坐在主位。
依然支棱起来。
话中的主人公从台下走到台上,“谁可以做我的主?”
三人噤声。
看着占据比武台的梵岐,施颂眼中划过流光,没有忘记昨夜男人的戏弄。
青年咬唇,一张爆炸符甩过去。
高级爆炸符的威力不可小觑,比武台的地砖炸成碎片,烟雾四起。
围观弟子齐齐后退。
红轿被炸得四分五裂,断木残屑随着土石弹到半空又落下来。
梵岐飞起又逼近,“小师叔真是冷心冷情,一点不顾念我们之间的情谊。”
施颂再次抬手,梵岐连忙制止,举起一只手对天发誓。
“本尊保证不作妖。求小师叔给个机会,嗯?”
施颂淡淡一瞥,梵岐眨眨眼。
比试开始。
长老宣布规则的时候,徐良月仍在焦虑。
等长老宣布完规则,徐良月却看开了。
终究是大师兄的脸面,输的不是他的。
结局不出所料,每场比试被施颂三分钟结束。
打到最后,望连月颇有些怀疑人生。
就连捉鬼这一项,望连月刚下山,施颂已经将一个鬼将级别的厉鬼消灭。
眼看着放置在高处的魂牌数字发生变化,崇阳派弟子再也忍不住欢呼起来。
衡阳宗弟子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
“不要说大师兄,就是掌门都不一定有这样的实力!”
就算亲眼所见,他们仍旧难以相信小小的崇阳派有如此厉害的人物。
一双暗沉的眼睛隐匿在衡阳宗弟子中,见状捏碎木牌,将消息传了出去。
视线从一双双不可思议的眼睛扫过,那人冷嗤一声。
上界的灵气能被利用修炼了,一群废物还在那震惊“怎么可能”。
望连月也从手中的魂牌中知道自己再一次失败的消息。
从山下赶回时,施颂早已站在原先的位置。
名为骄傲的光芒在眼中破碎,望连月捏紧魂牌,避过施颂的眼睛。
“我输了。”
施颂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这样的结果显然在他意料之中。
他更关心的是,这场比试过后,那些人应该会歇了挑战他的心思。
若未歇,他便放出话:
曾经的天机榜第一已被他打败;如果想挑战他,就先打败望连月。
眼前人虽远不及他,却也摸到了修道的门路。
足够挡住那些人的骚扰。
烦心事被解决,施颂才抬起眸,冷淡地嗯了声。
望连月惨败,此刻道心有些动摇。
将魂牌交上去后便打算下台,却被拦住。
“等等——”
衡阳宗长老不告而来,抬手间,困阵成型,将两人禁锢在比武台上。
“怎么?衡阳宗长老也对比试结果有意见?想要亲自比试一场?”
徐青聿嫌弃后退,恰巧将空间让了出来。
衡阳宗长老落地。
“非也。”
“师道友的本领我们已经见识过,只是我等有疑问,还需摸骨解惑。”
话落,地下一片哗然。
唯有衡阳宗弟子眼睛亮了起来。
崇阳派掌门抬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捋了捋胡子,“你们是怀疑台上人并非施颂?”
衡阳宗长老道:“真是真假,总要探个清楚。”
徐青聿冷哼一声,“怎么?我崇阳派修的又不是邪门歪道,长老此番作为太过侮辱人了吧?”
“想验证也可以啊。”
施颂望过去,眼神落在徐青聿身上。
台下,弟子们倒吸一口冷气,紧张徐青聿接下来的回答。
只见台上人手腕一转,一道符箓对准面前三人,“打过我,就让你验。”
衡阳宗长老脸色难看。
在施颂未入世之前,徐青聿是崇阳派顶顶有名的人物。
不仅因为徐青聿本身修为高深,还有他背后的徐家。
大陆第一修道家族。
最让人头疼的是徐家的法训。
虽明事理,却极其维护家族子弟。
一旦招惹,虽远必诛。
“等等。”
施颂出声打断几人的对峙,朝着徐青聿的方向微微躬身,眼神按住蠢蠢欲动的梵岐,转身对着衡阳宗道:
“验便是。”
“但衡阳宗挑衅在先,施某记下这一笔。”
三位长老并未在意。
衡阳宗乃天下第一大宗,岂会受一个无名之宗威胁?
他们自信,眼前人不可能是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