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鼎元大酒楼只点一道菜的人,不多。
小二哥瘪了瘪嘴,回厨房准备去了。
郑南山看着菜单,翻来翻去,看到一个定胜糕,想起在江南,袁无味曾经买过一次。
软糯香甜,咬一口,里面的桂花蜜都是温热的。
刚准备招手,就看见菜单上,将定胜糕划了一道口子。代表已经售罄,再一仔细看,五百两一块,限量供应。
一直困扰郑南山的结,一瞬间被打开了。
双手紧握成拳,再也没有了吃陈皮鸭的心思。
这鼎元大酒楼背后之人是高诚。
等到小二端着陈皮鸭上来的时候,郑南山声音颤抖道:“这定胜糕还有吗?”
小二微微笑,“先生,这考试都已经结束了,买定胜糕还有什么用处?您看这上面不是已经写着售罄?
还有我们这定胜糕,都是定制,要留下姓名,第二天才能排上号签儿,您啊!来晚了。”
“那能不能将号签儿拿给我看看?”郑南山说完,小二刚准备摇头,郑南山又是塞了五两银子在小二手中。
小二迅速看了一眼周围,低声道:“我偷偷拿来,您可看的快些。”
“好。”
郑南山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只是一遍,就将所有买过鼎元大酒楼定胜糕的人全部记住了。
将名单还给小二,郑南山出了鼎元大酒楼的门,笑了起来,苦涩至极。
“哈哈!竟然是这样来的!这钱竟然是这样来的!”
鼎元大酒楼虽然在雁京,但是名单上来买定胜糕的人,却是五湖四海,什么地方都有。
五百两一份的定胜糕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要在那买定胜糕的单子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仔细想想,那些已经通过考试的学子姓名,就这么完美的对应上了。
寒冬腊月,郑南山一腔怒火,竟然感受不到凉意,直奔高府。
高诚正在书房,叠着票据,时不时摸着山羊胡子,一向冷酷的眼,只有在这时才有些许的温度。
“大人,郑南山来了。”
高诚缓缓抬头,“他来做什么?”
“不知道,他只说是求见大人。”
“让他进来吧!”高诚说道,将票据一一收好,整理一番衣袖,前往花厅,郑南山正安静地坐在紫檀官帽椅上。
“什么样的风,能够将郑大人吹到我这儿来?”
郑南山瞧着高诚这虚伪的模样,也懒得与他周旋,直接问道:“你也是贫苦读书人出生,怎么忍心断绝这些贫苦读书人的路?五百两一份定胜糕,高大人,你不应该去做首辅,做官,你合该做个奸商!”
“什么定胜糕?五百两一份?”高诚装作十分吃惊的模样,瞪大眼睛,对着郑南山问道:“郑大人,你可得跟我好好说说……”
郑南山斜眼睨着他,心里面清楚,高诚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高大人,人不要忘了自己的来处。”
郑南山甩了甩衣袖,正准备走。听到身后高诚高声说道:“郑大人,夹河改道的银子,内阁已经批准,今天开春化冻,就可以动工了。”
郑南山脚步一顿,这投鼠忌器的滋味着实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