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先生拿着袁宝的卷子,带着馄饨,递了进去。
马车之内,那人先是慢条斯理地吃完了馄饨,又慢慢摊开了卷子,看完之后,嘴角上扬。
“高诚这次赚了多少,你知道吗?”
黄先生心头一震,这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若是知道,难免有同流合污之嫌。如果说不知道,这阵仗这么大,就显得有点假了。
黄先生思考再三,回道:“知道一些,本打算了解清楚些,再跟主子您汇报。”
“说说你知道的吧!”
黄先生心定了下来,开始汇报。
“鼎丰大酒楼卖的定胜糕,五百两一枚,一天限量一千。只要是买过的人,都会在名录上,他们通过名录,来进行录取。”
“一天一千,一枚五百,这样算来,一天就是五十万,两天就赚了一个思古阁。这高诚,不应当来做这首辅,做户部捞钱倒是也不错。”
黄先生没有说话,坐在马车外,沉默着。
“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
车内人又问了一句。
黄先生道:“这天下都是主子的,出现一只两只肥老鼠也不足为奇,可是这肥老鼠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把主子的粮给吃了。
在乡下,就得抱猫来治了,狠狠地抓几只,这肥老鼠也就老实了。”
“你觉得这猫……谁合适?”
“主子,这……奴才不知道。”
黄先生哪里敢说,满朝文武,大半都是高诚的人,剩下的比如郑南山这样的人,本身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而他们这些人,本就是伺候主子的人,前朝之事,不应当多加过问。
今天说这话,已经是逾越了。
车内之人,忽然笑了起来,拿着手上的卷子,又看了一遍。
“一只猫怎么够,要一群猫,毕竟这老鼠太多了。黄全通知下去,今年开恩科,还有……这县试重考。”
“主子!”黄全瞪大眼睛,这开恩科非同小可,县试重考更是亘古未有,“这两件事情,总要有个由头,否则那些读书人又要编排了。”
“由头?你去想,我有点乏了,回去吧!”车内人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黄全苦着脸,这两件事情怎么找由头?
开恩科,还能够胡编乱造什么祥瑞天降,可这县试重考,又要找什么正当理由?
这个时候,高诚如日中天,自己要是真的跟他硬来,胜算不高。
要有两全之策。
一直到了宫中,黄全也没有想到好办法,突然门外有个人探头探脑。黄全语气不善道:“要进来就进来,这犹犹豫豫的干什么呢!”
“老祖宗,我听到个消息。”
“什么消息?”
“这德月楼死了一个小龟。”
“这种小事,你也要找我?”黄全拂袖坐了下来。
“六扇门那边传来消息,他们怀疑这事情,跟今年雁京案首姜文蓝有关系。”
黄全一愣,瞧着门口小太监,忽然一笑,“小德子,你还真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小德子双手不断地搓着,陪笑道:“老祖宗觉得有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