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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来到延寿坊,看到这么大的宅子,莫少棠啧了一声。

看门的财叔跟狗蛋见主子被人抱回来,有些惊慌。

桂姨道:“去烧点热水来。”

财叔让孙子看着门,他去烧水。

秦砚跟着一路来到陆辛夷的房间。

这宅子租下来后就没怎么动过,等人安置好后,桂姨道:“多谢秦大人,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了。”

秦砚看着已经睡着的陆辛夷,嗯了一声道:“要是有什么事来开封府通知一声。”

桂姨点头。

秦砚带着莫少棠走了。

只是他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她在怕什么?清河崔氏做了什么让她这么怕?

她说跟她身世有关,难道她是崔行之的后人?

莫少棠:“大人,回去吗?”

“不,去开封府。”他要去问问崔胜。

这头,陆辛夷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醒来了。

紫薇奉命照顾她,见她醒来喊了一声东家,但东家一动不动的,双眼无神的看着帐顶。

紫薇看了一眼帐顶,那里什么都没有,于是她又喊了一声东家。

但陆辛夷依旧没有回应她。

紫薇有点害怕,连忙让狗蛋去樊楼喊桂姨回来。

芸娘也已经回来了,听到动静从小院里出来看陆辛夷。

“东家……”芸娘也喊了一声,这次陆辛夷倒是动了,但也只给了她一个眼神,而后又有些呆滞的看着帐顶。

芸娘这下也有些担心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二狗子赶着驴车把桂姨给送了回来。

一进屋桂姨就喊:“小娘子,小娘子……”

陆辛夷转头,看着桂姨但不说话。

桂姨心都揪起来了,“小娘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跟我说啊。”

“桂……姨……”陆辛夷缓慢张嘴。

“哎,是我,是我,你哪里不舒服?”桂姨又笑又哭的问。

“疼……脑……袋……疼……”陆辛夷就像个机械人,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找大夫,找大夫……这就去找大夫去。”桂姨转身:“二狗子,去,找大夫去。”

芸娘:“我知道我们坊里就有一家,我去就行。”

说着就走了。

陆辛夷又看着桂姨:“脑、子、里、有、人、打、架、疼……”

桂姨哭了,她抱着陆辛夷:“小娘子,小娘子你到底是怎么了啊,你别吓我啊。”

桂姨这么一哭,给紫薇还有二狗子也吓到了。

桂姨忽然一抹泪,对二狗子道:“去,你去开封府,找秦大人,就说小娘子不大好,问他能不能找个御医来。”

桂姨的话一说完,她怀里的陆辛夷明显僵了下,但随即又放松了。

二狗子转头就走。

秦砚这边也刚准备下衙,就看到了二狗子。

二狗子有些惧怕秦砚,只犹豫了那么一瞬,秦砚已经快步朝他走来,张嘴就问:“是你们东家怎么了吗?”

二狗子赶紧道:“桂姨让我来问您,能不能找个御医给看看,我们东家说有人在她脑子里打架。”

莫少棠看了秦砚一眼:“这情况我看找御医没用,得找个道士来。”

秦砚白了他一眼,摘下自己的腰牌递给他:“你去请个御医来,我先过去看看。”

作为开封府的五品通判,秦砚还是有请御医的资格的。

莫少棠赶着马车去找御医,秦砚就只能坐二狗子赶的驴车往延寿坊去。

秦砚问了一些问题,但二狗子也不知道是太害怕还是太谨慎,问什么都说不知道,秦砚也就不问了。

等他们抵达延寿坊的时候,莫少棠已经带着御医先一步来了。

秦砚一走进,就听到御医说:“病人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七情内伤所致五脏六腑,心神受损可以导致情志受伤,愤怒可导致肝区疏泄,太过气机上逆,甚至血随气行,并走于上……”

这位御医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但众人都不要明白到底是个什么病症。

但只有秦砚脸色不太好看。

桂姨:“大人,您说这些我们也不懂啊,我们小娘子到底是怎么了?”

御医:“你家小娘子最近有没有受过情伤?”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瞥了秦砚一眼。

桂姨最后难为情的点点头。

“那就是了,我诊断没错。”御医看着秦砚,道:“这位娘子大概是得了疯病。”

“什么……”桂姨惊呼一声:“不可能,我们娘子怎么可能会得……”

御医也不恼:“我从她的脉象诊断出来的就是这个结果。”

“可我家小娘子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啊。”桂姨着急道。

“之前好好的,那不过是没有爆发出来,今日应该受了什么刺激,这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

桂姨嘴巴蠕动了几下,想到她刚才说有人在她脑子里打架的话,一时间只觉得天崩地裂,人都有点站不稳。

秦砚:“多谢刘御医。”说着秦砚将自己的一个荷包递了过去:“还劳烦您给开个方子。”

刘御医不肯要:“大人放心,医者父母心,我既然来了,肯定是会尽力救治的。”

说着走到一边去开药方了。

桂姨来到秦砚跟前:“大人,您到底跟我家小娘子说什么了啊?”

床上,无人问津的陆辛夷手指头动了几下,感觉这御医的医术确实要比那位大夫要好。

那位大夫就说个心神不宁,这位一诊,情伤什么的都把出来了。

她估计原主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心悸然后嘎了。

太过于难过悲伤也是会死人的。

喝点药也好,毕竟伤及五脏六腑,这五脏六腑现在可都属于她的,确实要调理调理。

至于她说两个人在她脑子里打架,也不是开玩笑。

之前她就感觉原主很多的记忆对她是关闭状态,尤其是小时候,她当时就觉得反正她是要往老了长,小时候如何无关紧要,不给她看就不给她看呗。

结果今天在秦砚家听到她说的那些话就勾起了好多记忆,再一磕,被尘封的记忆忽然就都记起来了。

哎,她没想到原主还真是清河崔氏那位太子少保崔行之的孩子。

对方太强大,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收场,只好先装个疯卖个傻,看看崔氏如何应对,她自己则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