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璟没说话,淡淡瞥了一眼双手背在身后脸色黑沉的男人。
“阿酥,我出去一趟,晚上再同你说。”
他想了想,走近久酥耳边,轻声低语,说了目的地。
两人的亲密举动,引来了两道不满的视线。
久酥浅笑道:“去吧。”
白落雪在心里咒骂了几句,腿颤抖着上前,她挤出笑容,假意询问:“姐姐,你跟江璟是什么关系?怎么这么亲昵,他晚上来找你干什么呢?天哪,孤男寡女,你俩不会住在一起了吧?”
陈兆看向两人的眼神,充满了探究。
闻言,久酥与江璟的手十指相扣,介绍道:“哦!忘记给大家介绍了,我与江璟在一起了,只要我俩不犯法,其他问题,好像跟你们没关系吧?”
陈兆冷笑,眼里满是嘲讽。
他站在高处,话里的每个字都格外不好听,“久酥,你离开我,还真是为了一个流犯,你以为他喜欢的是你吗?他喜欢的是你从我这里拿走的银子。”
“陈将军。”江璟抬头,双眸平静,一字一顿道,“我与阿酥认识时,你还没回来,而且,我们都当你牺牲了。”
久酥打了个响指,“是咧,我直接当守寡过的。”
陈兆双手揪住江璟的衣领,胳膊青筋暴起,周身散发着杀意,这可是离开战场还不到两个月的将军,生死一念之间。
“你可知道,本将军捏死你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陈兆!”久酥力气不够,根本分不开两人,她看着江璟脸色憋得通红,“这是我家,还轮不到你来这里教训人,如果你伤到他,我会把你告到盛京。”
白落雪也拼命拦着。
“夫君别冲动,你如此年轻就当上了将军,有多少人盯着,要是你动手,会被有心人告诉皇上,前程尽毁啊!”她怕劝不住,立马捂着肚子喊道,“肚子、肚子好疼。”
芳菲明白小姐的心思,她喊道:“将军,您快看看啊,小姐真的好难受。”
而此时,江璟也捏住他的手指,一根根从衣领上掰开。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已经冷静下来的陈兆,“陈将军,混迹官场,最忌讳的便是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和拳脚。”
陈兆弯腰抱起白落雪。
“本将军需要一个流犯教我官场的事情。”
他呼出一口气,看向一直躲避他的娘,无奈嘱咐道。
“娘,有事回家找我。”
吕氏闭上眼睛,语气淡淡道:“你回去吧。”
久酥给江璟整理了一下衣领,看着他脖子的红痕,心疼道:“下次直接踹,不就是个将军嘛,有什么嚣张的,还不需要教,说不定以后比流犯的下场还惨呢。”
她不知道的是。
一语成谶,就是说的她。
江璟轻笑,“别生气了,我先出去了。”
府外,陈兆大步流星走着,把女人放在马车里,见她没事,嘱咐了几句,便站在府前,等着江璟出来,他警告道:“远离久酥,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江璟淡淡道:“你没资格替阿酥赶我走。”
陈兆挡住他的去路,眼睛里的嫉妒快要溢出来了,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优越感,仰头刺激道:“你不会忘了吧,久酥是我曾经的妻子,我们家的大门永远为她敞开,她只是一时生气,又觉得好玩,总过一天,她会回到我身边的。”
须臾,在他以为江璟无话可说时。
江璟盯着他,眼睛里浮现愠怒,手紧紧拢起。
“背叛之人,有什么资格提旧情?”
“呵,你们这对狗男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勾搭上了,我不是好东西,久酥更不守妇道!”陈兆呼吸急促,他深觉男人三期四期,并无问题,为何一个个都说他背叛久酥?他着急地胡乱道。
江璟强忍着想打人的冲动。
“我与她相识时,确实产生过情绪,但她说,要先处理跟你的事情,要不然,是对我不负责,对她不负责,对这段感情不负责。
陈兆,这辈子,你都不会体会到什么是爱情。”
马车里,白落雪极为紧张,怕两人打起来,江璟只是个流犯,不仅要卑躬屈膝,还要提防陈兆的暗箭,她掀开车帷,目光直勾勾看着江璟,忍着恶心,语气温柔道。
“夫君,天要下大雨,我们快些回家吧。”
在陈兆转身那刻,她立马收回深情的思念神情。
陈兆捕捉到了一丝异常,钻进马车,皱眉问:“你刚才是在看江璟吗?”
“啊?”白落雪放在肚子上的手一顿,紧张地说,“我一直在看你啊,我看江璟干什么?他一个流犯有什么好看的?”
丘府。
管家领着江璟去了后院。
江璟看到坐在高位上的人,双手抱拳跪在地上,“罪民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徐祁淮收起折扇,看向曾经意气风发的贵公子,已然被抹去了棱角,变得更为沉重,“江璟,我们好久不见了,我真是怀念曾经与你一起谈论大事的日子啊。”
江璟毕恭毕敬地坐在太子指着的位置,“多谢殿下挂念。”
徐祁淮望向他,又想起时霜。
“江璟,你遇到了一个好女人,她为了能恢复你的身份,竟然暴露本钱,她有细盐啊。”
江璟瞳孔微颤,听阿酥提过,但没想到已经让太子上奏给皇上了,他低估了阿酥对他的感情,所做的一切远远地超过他,他轻抿嘴唇,“罪民不会辜负她的。”
听此,徐祁淮笑了。
他来可不是看两人秀恩爱的,“前几日,我跟你父亲聊了几句,依旧被他的才学折服,若是父皇能赦免你们就好了,届时,你考个状元,给他们看看。”
江璟作揖,“罪民不会辜负太子的期望。”
徐祁淮深吸一口气,他拿出陵城的地图,铺在桌上,说起来这里的要事。
“我的人寻到昌王私自练兵、锻造武器的蛛丝马迹,就在陵城,这里地势险要,但不易察觉,我来,就是想找到昌王的秘密基地。”
“罪民在宿明县生活这么久,从未听说过。”江璟皱眉,私自练兵,昌王这是想夺兵权、夺皇位造反啊,恐怕不能善了,一旦起兵,那陵城就会陷入水深火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