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雪看向旁边的男人,皱起眉头,“我要是没记错,你应该不是县令吧?”
“您找我是一样的。”王道智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恭维之色,“说实话,我早就听说过老将军的名声了,在下实在是佩服您父亲的英勇骁战,当然,也听过老将军有个才貌双全的女儿,今日一见,实乃仙女啊。”
任谁听到恭维的话,都会高兴。
白落雪心中的忧愁一扫而空,她与王道智寒暄了几句,发觉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贿赂嘛,必然成功。
她拿出精美的金簪放在桌上,抿了口茶,说起了正事,“我有一个故人,正在牢狱中,我想拜托王大人将他放出来。”
王道智正需要一个往上爬的机会。
更何况,这金簪用钱还买不到,这就相当于将军府的信物,“您真是太客气了,需要放谁,您只需要言语一句,不知您要救的人是谁?”
“江璟。”
“江璟?!”
他的声音满是震惊。
白落雪不解,“不行吗?他犯的罪也不是很重,找个替死鬼得了,如果你办不到,我便去找县令了。”
“不不不。”王道智忙起身拦道,“在下能办到。”
望着女人的身影,眼睛里满是愤怒和恨意,小小的流犯竟然认识白家?也对,江璟也曾是盛京的人,那这两人势必认识,听说江璟还曾是贵女想嫁的男子,那白小姐也不例外吧?
青梅竹马,旧情难忘。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打听到了陈兆的住处,他骑快马,先一步来到客栈,防止白小姐发现,王道智邀请将军去茶楼一叙。
陈兆问:“你找本将军,有什么事?”
王道智恭维地将金簪,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讨好笑着说。
“方才白小姐来找下官,奉上金簪,请求下官帮她救一个人。”
“哦?”陈兆心里一咯噔,拿起金簪,确实是落雪的东西,而且,极为爱惜,听芳菲说这还是岳母在世时,给她买的,救一个?他似是知道了答案,强装镇定道,“救谁?”
王道智观察着他的神色,“回将军的话,是江璟。”
砰!一股怒火从陈兆的心口直蹿脑袋里,又是江璟!为什么久酥喜欢下贱流犯,落雪也在乎?他哪里比不过?一掌拍碎面前的瓷杯,手被划破,流出鲜血,他面色冷冷。
“你若是敢骗本将军。”
“下官不敢骗您。”王道智忙跪在地上磕头,为了引诱将军上当,只能露出底牌了,“实不相瞒,下官跟江璟有过节,其实也是想问问您,这江璟可是与您交好,如若是,那下官就把他放了。”
放?陈兆冷笑,眼底闪过杀意。
“本将军并不认识什么江璟,他是流犯,品行极其恶劣,竟然利用落雪善良心软的性格,欲想苟且偷生!这样的人,本将军希望王大人尽快处理,为民除害!”
袖口里的手一直在发抖。
恨不得立马飞回去问落雪为何要如此,他哪里对不起她了!
王道智笑得奸险,他直身抱拳道:“将军放心,下官一定不会让江璟这个贱民祸害宿明县的。”
客栈二楼,是上好的住所。
白落雪刚走进去,门就关上了,芳菲被关在了外面,推也不推不开。
“小姐,奴婢……”
“滚!”
只听一声暴怒的吼声,芳菲浑身一颤,吓得心跳加速,将军,这、这是怎么了,听着里面的争吵声,只能站在门口,闭着眼睛默默祈祷。
白落雪撑在床榻上,不可思议地看向男人,“夫君,怎么了?”
陈兆面色冷淡,“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我出去看布匹了,我打算…”
咣!金簪被扔在床上,白落雪倒吸一口凉气,她摸着微疼的肚子,嘴唇颤抖着,想要解释,一个巴掌就甩过来了,她捂着脸,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夫君,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姐姐来求我,她让我救出江璟,我才出此下策的。”
陈兆静静地盯着她,“她不会求你的。”
白落雪心里来了气,她猛地起身,揪住男人的衣领,伤心地问。
“夫君,我不配被人求是吗?就久酥有骨气,我没有,要不是为了你,我会跟父亲吵架吗?你心里喜欢的是久酥,不是我对吗?”
“那你呢?你喜欢的是我,还是江璟?”陈兆握住她的手,愤怒地甩开,胸膛上下起伏,怒不可遏地盯着女人,他的心很乱,比杀敌还要紧张。
白落雪跌在床上,她回头委屈道。
“我不爱你,为什么嫁给你?我爱的当然是你了。”她痴情地看着他,“白家与江家是故交,见死不救,被人诟病,夫君,你别误会好不好,我发誓,不再去见江家人了,他们的死活都跟我没关系了。”
女人睫毛下挂着泪水,发誓的样子,很是动人真诚。
陈兆暗自松气,弯腰抱起女人,将她放在床上,手指抚掉眼下的泪水,像是想起有趣的事情,回道。
“你能这么想,那我就放心了,江璟害人,我让王道智尽快处理江璟,今晚,他会死的。”
他捏住女人颤抖的肩膀,凑到她耳边,疑惑地问。
“不愿意?”
“不,我只是肚子有点疼,想睡觉了。”白落雪闭上眼睛,翻过身去,不愿意与人交流,听到男人离开的声音,再也忍不住肩膀颤抖起来,她紧紧捏着被褥。
江璟……
久酥!你不是喜欢江璟吗?他快死了,你管不管?
她在心里不停地呐喊。
那股心酸和无能为力,化作泪水沾湿枕头。
“咳…”
久酥鼻子一酸,伸手揉了揉,唔,谁在念叨她,抬脚走进衙门后院,跟着衙役到了张土面前,“民女见过县令大人。”
张县令看了她一眼。
“是久姑娘啊,有什么事吗?”
“民女不请自来,不过能帮您解决一个大麻烦。”久酥双眸微闪,她对上县令疑惑的神色,眼神愈发坚定道,“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您最近处境很难吧?”
张县令放下公文,重新审视眼前的女人。
他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哦?哪里来的二虎?久姑娘不如细说。”
久酥露出一个了然的笑:“王道智是知府身边的人,他性子傲气,在升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依旧我行我素,丝毫不给您留情面,假以时日,恐怕,您的地位,连村长都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