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愣住了,她面露难色,随后,又哭着打在儿子的身上,“我早就跟你说,酥儿是个好孩子,你就是不听,现在后悔了,可哪有回头路,酥儿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陈兆苦笑道。
“娘,那算了。我把你送回陈家村?”
“我不是要回家的,我想跟你要个人参。”吕氏说,“酥儿病了,需要补一补。”
陈兆转动着茶杯,眼睛里泛出精光,他点头道:“她照顾你,这个人参,我去拿给您。”
吕氏喜滋滋地拿着人参跑回久府。
来到厨房,炖在砂锅里。
她小心翼翼地端着锅子,“酥儿啊,干娘给你炖了人参汤,大夫说你身体虚弱,喝点人参补补是最好的了,我给你盛一碗,趁热喝。”
为了不影响酥儿的名声。
她不当什么婆婆娘的了,就当个干娘。
“谢谢。”久酥接过,她的目光略过手链,微微一沉,她对上吕氏期待的眼神说,“干娘,我想吃香点斋的糕点了,你能帮我去买一些吗?”
吕氏含笑:“行,我去给你买,记得趁热喝。”
干娘走后,久酥便叫来了紫檀和蔻梢,小声在她们耳边说了几句话,不一会儿,常伯便来了,被小姐嘱咐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脱下鞋上了床。
“小姐,这能行吗?”
“行,常伯,你转过身去,我把鞋拿走咯。”久酥眼底闪过狡黠的笑意,紫檀拿着鞋,主仆三人躲在窗户后面,手里拿着棍子,眼神都极为兴奋。
江璟不知何时,站在她们身后,“阿酥,屋里有人?”
“嘘。”久酥赶紧将江璟拽下来,她小声在男人耳边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也注意到了江璟慢慢沉下来的脸色,“哎呀,别生气了,一会儿好好打一顿出出气。”
江璟拿过棍子,紧抿嘴唇,并未说话。
须臾,就传来了开门声,躺在床上的常伯后背一僵,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紧张不紧张,忽的,他感受到身上搭上一只手。
“嗯?怎么这么胖?”
陈兆皱起眉头,但碍于心虚和紧张,屋里光线又暗,便没多想,手朝被褥里探去,刚碰到床上之人的腰时,还未回神,就被扇了一巴掌。
啪!常伯喊道:“快来人啊,抓住登徒子了!”
他死死抓住陈兆的手,任凭陈兆怎么警告都无济于事。
久酥等人破门而入。
江璟一闷棍敲在陈兆的屁股上,这个地方肉多,不易受伤,他是将军,打死了,所有人都要偿命,他会记住这次恶心的算计,日后慢慢奉还。
久酥很想把他踹得断子绝孙。
但她不敢。
“臭流氓,连姐都敢下药?错了没?”
“住手!”陈兆缩成自我保护的样子,他吼道,“我是陈兆,是将军,你们竟然敢打我!”
常伯在窗户边上找到鞋子,一鞋子拍在他的脸上,骂道:“陈将军是什么人?保家卫国,为人正直,岂能干这种肮脏下流之事!”
陈兆实在疼得不行。
四边八方都有攻击,他已经捂不过来了,咬牙将所有人都推开,拉开窗帷,光线照过来的那一刻,最后一丝尊严也被赶走了。
“你们知道打将军,会犯什么罪吗?”
“陈兆,要不要脸?利用亲娘做这些下贱的事情,你出去一趟,成为将军光宗耀祖,可杀人杀多了,忘记自己是人了吗?”久酥将棍子狠狠地扔在地上。
一字一句,比棍棒还要厉害。
陈兆抬头,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着急走过去,“娘…”
“我没你这个儿子。”吕氏嘴角忍不住颤抖,在跨入门槛的那一刻,头发仿佛失去了光泽,她含着泪,“我日夜盼着你回来,竟然又盼来了一个陈武!”
陈武这两个字不断地在陈兆心里放大。
从小,大哥就总是干偷鸡摸狗的事情,让人讨厌,他也讨厌,于是,就立志成为一个跟大哥相反的人,他手指颤抖,想要出口说些‘我错了’的话。
可开口便是。
“你向着外人,也不配当我娘,久酥,我会让你自愿嫁给我!”
吕氏跌坐在地上,她握住久酥伸过来的手,哽咽道:“酥儿,我对不起你,没想到好心办坏事了…”
“我这不是没事吗?”久酥招手道,“蔻梢,扶干娘回去休息。”
紫檀和常伯弯腰,后退离开。
江璟从身后环住人儿,下巴抵在肩上,轻蹭道:“阿酥,我害怕,我的身份地位不如陈兆,他想做什么,我连拦的资格都没有。”
久酥摸上腰间的大手,抬眼笑道。
“既来之,则安之,陈兆已经开始被权势所吞噬,我们加一把火,他会自焚。”
“好。”江璟深吸专属于她的香味,薄唇轻勾。
原本两人是和离,陈兆带着愧疚,她则无感,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便可安稳度过一生,正直仗义的猎户已经不见了,贪婪好色的禽兽出现了。
砰!哐!
陈兆用肩膀撞进屋里,倪了一眼哭着的女人,像丢了魂似的靠在床上,他闭上眼睛,全是那群人嘲笑的眼神,猛地睁开,便看到白落雪站在眼前。
眼底泛着恨意。
他抓住女人的胳膊,心中用上一团火。
“贱人,你这是什么眼神?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就滚!”
白落雪手疼得不行,“夫君,我没有……”
芳菲跪在地上,紧紧抓住陈兆的胳膊,大声提醒道:“姑爷,小姐怀有身孕,这几日总是动胎气,您不能这么对小姐,孩子会出事的!”
听此,陈兆将女人摔到床上。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矫情,久酥就比你强。”
白落雪的心揪起,胸膛急速起伏,火山已然要喷发,“陈兆!我就知道你没有忘记她,你装什么,你今天是不是去找久酥了?你们说什么了!”
陈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他一直以为白落雪温柔,没想到竟如此疯癫,压下怒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攥着桌子边缘,负气道:“我是去看娘了,刚才是我态度不好,你别想太多。”
白落雪自嘲一笑,流下两行伤心的泪水。
“夫君,你这几天早出晚归,行踪不定,是去花楼找一个叫什么眉月的贱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