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忆安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一点一点的,手指轻敲出一曲淡定的弧度,这案子要是水落石出,恐怕还会钓出不少的大鱼。
花君子……或许他能够请教请教严老头看看,对方是神医,说不定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消息。
术业有专攻,有些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保不准他还能够得到更加有效的线索。
他起身来到了严老头所在的住处,是在一处偏僻的巷子里,院子占地面积很大,种着不少草药,似乎就连后面那座小山,都是属于严老头的财产。
小童听到敲门声后,有些好奇打开门,看到是裴忆安后,知道这位是和主子交好的人,没有阻拦,将人放了进来,告知了自家主人。
严老头有些不解,“裴公子,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否则他想不通对方会好端端的,怎么会来找自己。
“我的身体也并无大碍,严老伯,不必担心,只是裴某今天来,有一件事情想同你请教。”见他这般郑重其事的模样,严老头也不敢耽搁,知道恐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急忙将人迎接到了自己的书房中。
裴忆安开门见山,将带的东西拿了出来,“严老伯,不知道您对花君子了解多少?还有这份报告你怎么看?”
“花君子?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严老听到这名字后,表情凝重,神情也没有了往常的散漫悠闲。
“花君子虽然是药材,可带来的危害和毒性,不容小觑,在危害面前,那些药用价值不值一提。”同时,他拿起了桌面上放着的档案。
翻看了几页,严老头的脸色便越发阴沉,嘴上不禁喃喃道:“这……怎么会……怎么会……”
“严老伯,你可是看出了什么?”
犹豫半响,严老头问道:“这些东西,是衙门的人给你的?”
毕竟这些东西上面都有着衙门的印记,就是不知道裴忆安作为一个食肆的掌柜,为什么又会和祁州县衙门扯上什么关系。
裴忆安点点头,“老伯,你反应这么大,莫不是知晓什么内情?”
前面严老头的状态太不正常,好似知道些什么般,看来这次登门拜访的决定并没有做错。
严老头重重叹了一口气,思绪飘远,陷入了某种回忆,缓缓道:“我从前游历的时候,曾经到过一个叫做扶桑的小国,那里面有不少人以花君子为食,上瘾至极,行尸走肉,形容枯槁……”
他当初也不是没有想过救治,可沾染上花君子的人,并不是用什么药材能够救济的,需要戒断,还需要用极强的自制力。
这两者,极为困难,他就算有着妙手回春的医术,也拯救不了那些人。
最终,他没有法子,只能够离开了那叫做扶桑的小国。
当再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扶桑这个小国时,即是对方已经覆灭的消息,让严老头不免有些唏嘘,知道花君子的危害后,他将消息告知了当初的裴将军。
说起裴将军,现在竟然也……世事无常,物是人非。
那时候他希望上头的那位能够重视起来,后面也没有当甩手掌柜,开始打探消息,在京城中,他听人提起,说这花君子也成为了一种禁药。
可惜,那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地域偏远地区,有不少人不知这花君子的危害。
就比如他现在看到的那样,乱葬岗不少死尸中都有花君子的成分……这背后之人,似乎在酝酿着阴谋。
这阴谋和背后的网,恐怕不小。
要是任由事情继续发展下去,严老伯害怕祁州县会如同从前的扶桑小国般,走向覆灭,到时候说不准整个国家都会受到牵连,国破家亡……这个结局并不是严老头想要看到的。
“严老伯,我需要你的帮忙。”严老头说的那些危害,裴忆安心中门清,当初他的父亲就曾告诫过他,要远离花君子,一旦上瘾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没问题,裴公子要是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尽管同我开口。”一心想归隐山林的严老头,舍弃了这个念头,心里有些可惜,这闲云野鹤平静的日子,终究会有人来打破。
可比起家国覆灭,他想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够在支棱起来。
“这么大量的花君子,肯定要大面积种植,可我们搜遍了山上,合适花君子生长的地方,为何没有找到半点踪迹?”裴忆安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花君子不仅喜好长在山林之中,要是人为摘种在院子里,精心照料,长势恐怕会更加喜人。”就比如他自己有片院子,里面都种着不少珍贵的药材。
裴忆安又继续请教了不少问题,将这些信息整合给了周衙役,让他的手下去查办。
有了具体的线索,排查的范围变得更小。
既然知道衙门内可能会有卧底,周衙役也不敢将这些消息交给别人,只派了心腹手下去查找,为了不打草惊蛇,用的理由自然不可能是乱葬岗的案子。
在外人眼中,他的手下是去调查财物失窃一案,并不引人注目。
经过这番调查后,还真的有了些许别的收获,在好几家人的院里发现了异样。
那些人遮遮掩掩,警惕性也高,让周衙役察觉了不对劲。
周衙役能够作为衙役长,武功自然是不差的,晚上他又亲自暗访,发现那些人的院子里都有种或多或少的花君子。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周衙役还从这些房客的户籍下手,发现那些人都并不是有什么医馆懂医术人家,只是普通的人家。
可普通的人家,好端端的做什么花君子呢?它在大家的眼中就只是一味药材,这也太不寻常了些。
有人怀疑的对象,周衙役马上派人开始进行监视,想找出幕后之人。
可惜一连几天,周衙役都没有蹲守到任何异常,一切风平浪静,普普通通。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月底期限,周衙役拿不出证据,即便有了怀疑的对象也无可奈何,只能焦急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