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了个满怀的纪知岁,鼻息之间只能闻到男人身上传来的那清冷的雪松香,她好像被这股冷香引诱了,伸出手,鬼使神差的轻轻放在男人的背脊上。
两颗心在靠近,砰砰砰的声音在这静谧的房间中,格外明显,相互纠缠,相互缠绕,不分彼此。
也不知道两人相拥了多久,纪知岁推了推面前的人,她想起来还有个东西没给人家。
裴忆安很快放开了怀中人,就只见面前瓷白的小手捧着一个平安符。
“这个你带在身上,可以保平安。”纪知岁说完将手中的东西强势塞在了男人手中,便急匆匆离开。
这平安符是自己最近同裴氏学的,时间比较匆忙,加上她的刺绣水平不过关,绣出来的东西歪歪扭扭的,也就勉强能看。
她急匆匆离开,又怕对方嫌弃的成分在,也有些害羞在。
裴忆安的目光落在手中的东西上,是一枚小巧的平安符,上面绣着“安”字。
只不过这个字并不工整,甚至需要花些功夫才能辨别出来。
这并不是一个多好的平安符,却是岁娘亲手做的,送给自己的,有着她的一片情谊。
他视若珍宝般,将其放在了心口处,那是离他的心最近的地方,因着平安符的到来,那处仿佛被灼烧着,滚烫滚烫的。
裴忆安要离开了,裴家人,还有裴浩一家人来相送。
裴浩再三保证道:“安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们一家的。”
对方既然能够将这个任务落在他身上,说明他很信任自己。
大房一家人对自己这么好,他又是知恩图报的性子,自然会好好照顾人。
裴忆安对着人道谢,裴浩这家人心地是个好的,当初也不枉自己想法子让他们一家脱离了二房的掌控。
他不放心,又在裴家人面前叮嘱了一遍,“祖母,娘,你们要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尽管去找周衙役。”
县衙那边的人他都已经交代好,县太爷和周衙役欣赏甚至想同自己交好,自是会将裴家人放在心上。
交代好了一切,裴忆安的目光这才落在纪知岁身上。
两个人对视的瞬间,纪知岁便有些承受不住,脑海中总会浮现那个一触即离的额头吻,那个不知多久的拥抱。
还没有等到她将目光移开,就听到男人说道:“岁娘,等我回来陪你守岁。”
交代完一切后,裴忆安带着行囊离开了祁州县,往边疆的方向去。
看着那道身影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纪知岁感受到身边裴家人的失落,将自己心中难受失落的情绪隐藏了起来。
语气中带着鼓励和振作,“祖母,娘,我们回去吧!”
“好。”裴氏擦了擦眼眶中浮现的泪水。
裴恬恬则是有些好奇扯住了纪知岁的裙角,脸上是小孩的娇憨,“三嫂嫂,三哥哥要去哪呀?我们以后都见不到他了吗?”
“三叔叔要出去办事,等到过年就回来。”纪知岁善后捏了捏恬恬的小圆脸蛋。
经过这几个月的调养,两个小孩已经变成金尊玉贵的小娃娃,脸上的肉乎乎的,手感很好。
“过年,那不是还有好久?”
纪知岁揉了揉小孩的脑袋,虽然没有回答,却是赞同她说的话,还有四个月,确实还有好久,心中那些惆怅和失落挥之不去。
可无论怎么样,日子都还要继续,特别是食肆扩张,她比原来更忙了。
裴忆安在离开前,已经培养了食肆中一个脑子灵活,又忠心的小厮做掌柜,在他离开后,食肆不至于手忙脚乱忙不过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平淡且充实,百味食肆和裴家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大概是她从范夫人口中听到的关于裴顺的消息。
裴顺费尽心机想要勾搭祁州县的那些个富商小姐,想借着别人的势过上好日子。
可有范老爷之前的提醒,那些富商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裴顺得逞,在一行人的打压下,裴顺的想法想要实现恐怕难如登天,他的名声也在圈子不甚好听,几乎是人人厌恶的存在。
裴顺完全不知晓这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想勾搭的小姐们也对他避之不及,仿佛他是什么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让裴二老爷感觉有这个儿子丢面子,出席宴会的场面也不会带上这个儿子,当然裴二老爷就算自己上场,也得不到其他人的另眼相待。
这裴二老爷身上有股高高在上,目中无尘的气势,根本没有人想要和他交好。
他那点瞧不起他们又要巴结他们的模样都写在了脸上,他们可看不起这番又当又立之人。
裴家二房的人在交际场上四处碰壁,二房的嫡出特别是裴宇轩,天天吃喝玩乐,还仗着祖母的疼爱为非作歹。
这可就苦了庶出一家,嫡出的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享乐,他们可都清楚,真正在赚钱的都是他们庶出,可他们赚到的钱半点落不到自己手上,几乎都要上交。
辛辛苦苦赚钱,到头来连口肉都吃不上,都是嫡出一家在大快朵颐,时间越久他们被压抑得也就越久。
又看着脱离二房的裴浩一家,小日子过得那叫个津津有味,便有些动了心思,也想着分家。
分家自己单过,说不准比现在要好。
有一就有二,好几个庶出的都要分家出去单过。
裴二老夫人当然不同意,裴家二房一时间鸡飞狗跳,好不热闹,甚至还成为了不少人的饭后谈资。
纪知岁这边没有什么大事件发生,反观裴忆安则不然。
他风尘仆仆来到边疆,来到了一处落脚宅院,这是祖父多年前买下的房子,请了人打理。
裴家被抄的只有京城的财产,边疆的种种依旧还在。
赵老伯听到敲门声,有些好奇好端端是谁来了,打开门看到裴忆安后恍了会神,脸上一闪而过慌乱后又恢复了正常。
这片刻的慌乱却被裴忆安尽收眼底,看来此番事情进展不会多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