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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杰被母亲弄得没有办法,“母亲,你也知道,姐姐的脾气,她不一定会听我的。”

张氏哀求道:“不管她听不听,你多劝劝她。她最疼你,说不定你的话她会听的。”

吃罢晚膳,张氏主动收拾了碗筷,示意书杰劝说晏书。

书杰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劝说晏书。

晏书思索了一会道:“小弟,其他你就不用多说了,还是等您考完院试,去了书院再说吧。我心中自有计较,最迟半年后一切自有定论。”

书杰心中似是有了些眉目,可又不敢多问,“我知道了,我这就和母亲说,与刘家的事情再缓缓,等我考过院试出了成绩再说。”

书杰将此事告知张氏,张氏气的一连两天都没有和晏书说话。

这日,晏书去梁家授课了,刘氏登门拜访,说到两家的亲事。

张氏知晓晏书是个犟脾气,只得如实与刘氏说了:“刘妹妹,你也知道的,我家书杰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去州府考院试了;晏书现在没有心思考虑这事情,不如等些日子吧。”

刘氏笑道:“自古婚事凭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应了不就可以了吗。”

张氏叹了口气:“上次我也说了,我家晏书的亲事得她点头方可,她说要过些日子再说,我也不好胡乱决定。”

攻人攻心,刘氏道:“我家侄子条件也不差,我就担心这事情定不下来,到时候又其他好姑娘,我那嫂嫂就应了别人了。张姐姐说句实在话,晏书年纪不小了,您还得早些定下来方好,若是一味的听从孩子的,那样的才算是满意的呢。”

张氏有些犹豫,刘氏见了,又开始巴拉巴拉起来。

张氏心动不已,可晏书主意实在大的很,若是瞒着她同意了这事情,后面恐难收场。

张氏定了定神:“刘妹妹,还是等等吧。”

刘氏说了半天,见张氏还是不松口:“好吧,张姐姐。我算是看明白了,看来这婚事还得晏书拿主意。既然如此,就等书杰考过院试再说。不过,若是此间,我家侄子有了其他的亲事,到时候您可别怪我没有办好事情。”

张氏赶紧笑道:“看您说的,刘兴这孩子若是有更好的姻缘,我替他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会怪您?”

刘氏悻悻的回到家中,刚刚坐定。

娴儿闻得母亲回来了,赶紧过来打探消息:“母亲,张家婶婶如何说?”

刘氏冲着娴儿撇撇嘴:“看来江家你张婶婶是做不得主的,你晏书姐姐说等书杰考完院试再说,如今要在等等。”

娴儿知道母亲没能一下子就将这亲事做成心情定不好,只得安慰道:“那就等江公子考完试出了成绩再说呗。”

刘氏叹了口气,“你舅母还以为一定行呢,这让我怎么与她开口呢。”

娴儿道:“您就如实说呗。说来,也是你们惯得。”

刘氏奇道:“怎么说?”

娴儿道:“自从爹做了县学的助教,成了那芝麻大小的小官后,舅舅家好像一下就抖了起来。”

刘氏噗嗤笑出了声,点了点娴儿的额头:“你又胡说。说来你舅舅一家也是靠着双手和节俭方才有了如今的家业,可没有沾过家里一丝光。”

娴儿:“这我自是晓得的。只是舅母如今为人处事较往常很不一样了,颇有官眷之风。”

刘氏白了娴儿一眼不再说话了,准备明日亲去娘家将此事说明。

晚上,刘氏将此事与夫君杨助教说了。

杨助教安慰刘氏:“如实说罢。其实原本你想说着亲事时,我就觉得不妥,毕竟那江家在县里也算是耕读之家。可你想着借着这亲事,让你娘家后代有那么一两个读书的种子,慢慢走那科考仕途,我也理解;可你兄长和你嫂嫂似乎没有想的那么长远。”

刘氏道:“希望不要好事变坏事。”

杨助教道:“你回去后,将娘家安抚好,特别是你那嫂嫂;就按照江家给的理由说吧。”

翌日,刘氏带着两匹细布料子乘着驴车回来趟娘家。

刘家现在住的是前几年刚翻新的三进大瓦房,在村子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好房子了,可能是家里有两个小子,再加上王氏不擅长规整,显得屋内有些凌乱。

夏天天热,刘氏兄长等人一大早就做完了农活,现在正在屋内歇着。

见刘氏来了,大家俱是欢喜。王氏让女儿去厨下烧水,片刻后刘氏侄女端着茶壶过来了。

刘氏原来对自己的这位侄女印象不深,这次见了仔细观察了一番,自家的这位侄女被教养的确实有些畏畏缩缩。

说来也奇怪,家里父母精明能干的,子女个性憨厚听话些;家里父母柔弱的,反倒子女精明能干。

寒暄了一会,刘氏将江家的意思给透露给兄长、嫂嫂和刘兴知晓。刘氏的兄长倒是憨厚:“家中有考生,自是要以科考为主。”

王氏听了刘氏的话,心中不快:“我看她家定是嫌弃我家是农户,不是那读书人。我还觉得那江姑娘年纪大,花钱如流水,不会做活计呢。”

刘氏赶紧解释道:“嫂嫂您多虑了,人家没有这么说。”

王氏从鼻孔里哼出一声:“读书人说话就是爱七拐八弯,我看还不如我娘家村里村长家的大丫爽利。小姑子,我先将话放在这里,若是这些日子有人来相看,您别怪我就行了。”

刘氏道:“嫂嫂看您说的,两家人相看,看的就是合不合适。若是兴儿能找到一位体贴他,敬重他的,我作为姑姑的开心还来不及呢。”

刘氏的兄长也帮着打圆场:“妹妹也是关心兴儿的婚事,不论如何都是好意!兴儿你说是不是?”

不知为何刘兴反而松了口气:“姑姑自是为我好。说句实话,那日在寺里,江姑娘的弟弟就像学堂里的夫子一样问我学问,都将我问懵了,当时我都流了一身冷汗。江姑娘不会和他弟弟一样有喜欢问我学问吧,太吓人了。”

王氏说话有些冲:“有什么好吓人的?到时候一顿打,就老实了。”

“男人怎能随便打女人呢?再说了,人家是读书人呢。”刘兴有些懦懦的。

“看你那怂样,一点都不像是我儿子。”王氏冲着刘兴翻了一个白眼,“小姑子,刚才我说的话,你可别当真,只要我儿媳对我儿子好,我自是疼她的。”

刘氏只得笑笑,她知道王氏说的不过是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