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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晏书一句话不说,直接来到厨房,着手熬粥。

只见她先将米洗净,放在砂锅里,用水浸泡;然后开始给红泥小炉生火,将砂锅放上去开始熬粥。

熬了大半个时辰后,再将剁好的肉糜和少许姜丝放入粥中,添加少许盐用筷子搅拌一二,然后盖上盖子熬煮片刻,方才将砂锅端了下来。

趁着晏书熬粥的功夫,张氏将书杰叫到厅堂悄声问道:“这是怎么个回事?”

书杰将家垚病倒的事情说了。

张氏道:“原来我是担心齐大非偶方才不同意的,后来听你刘姨那话,我心中其实也是犯嘀咕的。谁知你姐姐反应那么大呢?那日见了张公子父亲的手书,知道他家确实是诚心诚意前来求娶;这张家公子也是个实诚的,每日都来向我请安。”

“母亲,您的意思是?”

张氏叹了口气:“这门婚事,我是不会反对。只是张家究竟是怎么个情况,你们姐弟还是要心中有数,毕竟他家里还有继母在。”

书杰点点头:“母亲您说的是,我准备过些日子提前去余杭备考,到时候也好多了解一下。母亲放心,我会努力读书的,争取早日出仕,到时候姐姐就又多了一重保障。”

母子二人还在交心,晏书已经将食盒准备好了。

“书杰,天色渐晚,你陪我一起去客栈。”

书杰赶紧应了,一路帮着提那食盒。

等两人到了客栈,张家垚略整理了下仪容,就软绵绵的靠在床榻上。

小山子心中还有些气,就板着个脸接待了晏书,晏书浑不在意,反倒觉得他是个忠心的。

到了房内,晏书取下帷帽,从食盒里端出砂锅,将粥盛在碗里,因砂锅有保温作用,那粥还是热的。食盒里还放了两样小咸菜,一块豆腐乳,一小碟腌芥菜给家垚配着粥喝。

晏书将粥端过去,这还是家垚第一次吃晏书做到饭,那心里美得很。那粥熬得很是绵稠,米粒和肉糜都融入粥内,一口喝了入口即化。

家垚美美的喝完粥,晏书伺候着让他漱了口,叮嘱道:“你早些歇息,明日一早我熬好粥再来看你。”

家垚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睛里亮晶晶的,只会点头。

晏书收拾好食盒,就和书杰一起回家去了。

次日一早,晏书熬好粥,送到客栈里,探望了张家垚,然后叮嘱小山子一番,就去梁家授课了。

家垚躺在床上,想着早知道江姑娘记挂着他,早就该使一使苦肉计~装装病~

家垚将这想法告诉小山子,小山子嗤了一声,“少爷,若是您对江姑娘的评价是真的,她真的很聪慧的话,那装的和真的岂不是被她一眼就看穿了,到时候可就真的不理你了。”

家垚惊道:“我的脸色真的那么难看?”

小山子道:“我的少爷,你带来的衣裳估计都穿不了了。”

“为何?”

小山子道:“你可是瘦了一大圈。等您好些了,我再陪您去成衣铺子买两件衣裳将就着穿。”

两日后,晏书休沐在家,家垚想着前去拜访,一早就开始挑选着衣裳。

挑来挑去都没有合适的,确如小山子说的,这几日家垚瘦了好多,衣裳都不合身了。

小山子道:“少爷,时辰还早,不如咱们去成衣铺子看看。”

家垚想了想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就穿这一身。”

小山子心想:“少爷就是少爷,这等细节都拿捏到了。”

进了江家门,张氏眼见原来一个俊朗的帅小伙几日不见就消瘦了许多,特别那瘦削的身板穿着大大的衣裳,更显得他可怜。

张氏心一下就软了,“可怜的孩子,这是受了多大的罪。你家人见了定要心疼死了。晏书,快,去街上割两斤羊肉回来,炖羊汤喝,好好给张公子补补。”

母亲发话,晏书只得赶紧去集市上买羊肉。

张氏见家垚穿的衣裳不合身,又帮着量了尺寸,说是要给他做两件衣裳穿。

家垚乐的一上午都没合的拢嘴。

书杰请他去了书房,“张大哥,我想好了,等家里这一段时间忙完后。过些日子我就去余杭,到时候劳烦您帮着找个住处。”

“如此甚好,到时候我在介绍些学子和先生给你认识,咱们在一起讨教文章,这样对你考进书院也有帮助。”家垚自是热烈欢迎自己未来的小舅子前去,“我看,你也别再外面找地方住了,就住在我家里,反正屋子多,还能照顾到你。”

书杰正色道:“若你我只是挚友关系,我定不会拒绝。如今既然咱两家有结亲的意向,我还是住在外头好些。”

家垚知道他们姐弟二人都有些傲气在身上,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午膳对于江家来说很是丰盛,有炖羊汤、红烧鲫鱼、板栗仔鸡、白灼虾、炒菘菜。

张氏道:“比不得大户人家的菜式,不过这些都是晏书做的,你尝尝?”

家垚听说都是晏书做的,赶紧尝了,真好吃。

书杰道:“张大哥,你大概什么时候回去?”

家垚道:“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等你一起出发,如何?”

书杰道:“那你家里人不担心?你不是说张伯父希望你明天下场考举人?”

家垚有些讪讪的,这十来天他也是被搞怕了,就怕中间出什么幺蛾子。

晏书劝着:“我看你还是先回去的好,毕竟耽误了不少日子,还是课业要紧。”

家垚想到父亲给他提的要求,有些犹豫。

“张大哥,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最多十月初就前往余杭,您无须担心。”

家垚想了想,也就允了。

饭后,晏书将家里培育的不错的几盆花拿给家垚看了,“张公子,你看这些若是在你们那里大概能值多少银子?”

张家垚一眼就相中了两盆珍珠黄杨。这是江父生前所得,当时品相一般,但经过父女二人这些年的修剪,现已颇具观赏性。

只听他道:“这可算得上是上品了,只是形态不够奇和怪,估计能卖上百两纹银。”

只见那珍珠黄杨小小的一株但是叶片细密、枝干苍遒有力,此树珍贵就珍贵在此。

珍珠黄杨一般生长在高山上,大约需要百年时间才能长成一尺来高,又耐风寒,故而多有文人赞许其风骨,它的身价也就水涨船高了。

晏书道:“那好,就烦请张公子将这花木带到余杭帮着寻个买家,到时候按照惯例给您抽个成。”

家垚道:“你舍得?”

晏书笑了笑:“培育多年,就是为了卖个好价钱,有什么不舍得的。”

家垚知晓,卖这花木是为了给书杰筹措读书的费用,有些惋惜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晏书道:“这有什么?你找人帮着卖个好价钱就行了。”

家垚道:“那好吧。”

两日后,家垚告辞回家,众人相送。此次一别,又要有些日子不得相见了,好在两人的婚事已经得到双方父母的同意,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