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汀兰高兴地跑了过来,而她身后跟着穿着锦衣华服的顾玉城,手中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物。
宋时薇起身迎了过去,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是来拜师的。”
顾汀兰道明自己的来意,认真地看着宋时薇道:“宋姐姐收我为徒,教我读书吧。”
宋时薇有些意外,她看了一眼站在顾汀兰旁边的顾玉城,狐疑地问道:“拜我为师?”
顾玉城轻咳一声道:“这丫头自从见了你状元游街之后,便跟魔怔了一样非要去考状元。
只是她打小就不爱读书,父亲将她送去承文书院也是去混日子的。
难得她如今开了窍,想好好读书,闹着非要来拜你为师不可。”
宋时薇:“……”
她问着顾汀兰:“陶夫子不也和我一样中了女子会试吗?你怎么想着来拜我为师?”
顾汀兰道:“那不一样,陶夫子高中的时候我还不到十岁呢。
那时候的我什么都不懂,总之我现在最崇拜的人就是你。”
宋时薇看出来了,这丫头看她的眼神都亮晶晶的。
到底是侯府教养长大的大小姐,不谙世事,单纯可爱。
自己能够顺利休夫,也少不了永宁候在其中帮衬,是以对顾汀兰的请求她没法拒绝。
她道:“难得你有这个志气想好好读书,只是拜师就免了,我怕误人子弟,你如果想读书就来这里我教你。”
顾汀兰眼睛一亮:“太好了,谢谢宋姐姐。”
宋时薇拉着她坐下,然后给她倒了一杯茶道:“你之前不是说你娘在帮你寻夫婿吗?
这马上都要嫁人了,还想去考状元?”
“以前我觉得读书没有用,以我这个出身不愁荣华富贵。
便是我目不识丁也依旧有人愿意娶,没有人敢瞧不起我。
可是我在宋姐姐你身上看到了另外一种活法。
一种不依靠家世、夫家,只靠着自己也能发光发亮的辉煌人生。”
顾汀兰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女子仅靠着自己也可以如此耀眼,她在宋时薇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光芒。
这种光芒让她觉得自己之前的十五年时光都是虚度。
宋时薇看着顾汀兰,眼中满是欣慰道:“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
顾汀兰嘻嘻一笑,她端起宋时薇给她倒的茶尝了一口,惊奇地问道:“宋姐姐,你这是什么茶味道好独特,我从来都没有喝过。”
她对着顾玉城道:“哥哥,你也尝尝。”
顾玉城端起面前的茶嗅了嗅,然后尝了一口,确实和他喝过的茶都不太一样,他问:“这是什么茶?”
宋时薇道:“这不是什么名贵的茶叶,是乡野山间一种很常见的野草,名叫蒲公草。
这蒲公草生命力极强,我喜欢拿它来制茶,你们若是喜欢的话,可以带些回去。”
顾玉城低头看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他问道:“你在乡下是如何习得这么厉害的琴技和学识的?”
“自是有高人教导了,难不成我还能无师自通啊?”
宋时薇美眸流转笑着解释道:“这世外高人一般都生活在山野之间,而我有幸学了一些皮毛而已。”
顾玉城微微一笑,看着她道:“你谦虚了。”
若她这些只是皮毛的话,让别人还怎么活?
宋时薇愣了一下,看惯了顾玉城那张万年冰山不化的冷脸,乍见他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她凑到顾汀兰耳边小声地问道:“你哥吃错药了?他不是不会笑的吗?”
顾汀兰忍着笑回道:“可能是孔雀开屏了吧。”
话音方落,顾玉城一个冷厉的眼神扫了过去。
即便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他自小耳聪目明还是能听得到的。
什么叫他孔雀开屏了?还不是妹妹说他整日板着一张脸没有姑娘家会喜欢,所以他才笑的。
他一脸郁闷地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忽而就觉得似乎有人在窥探他,这气息中还带着一丝杀气。
顾玉城顿时提高了警惕,冷眸微抬看向不远处的房间。
那里有人!
若非里面的人露出了敌意他还察觉不出,可见此人武功之高,只是他藏在宋时薇的房间里究竟意欲何为?
难道……
顾玉城眯了眯眼睛,然后运功猛地就将手中的杯子朝着窗子的方向掷去。
然而那杯子还没有碰到窗子就被一股内力送了回去。
顾玉城接住飞来的杯子,就听咔嚓一声,杯子在他手中裂开,茶水打湿了他的衣服。
宋时薇忙站了起来问道:“顾世子,你没事吧?
真是不好意思房间里的是我朋友,只是他不喜欢与人来往这才惊到了世子。”
“无妨。”
顾玉城扫了扫手上的碎屑道:“是我唐突了,还以为房中藏着刺客。”
顾汀兰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宋姐姐,他是江湖高手吗?瞧着可真厉害,我可以拜他为师学武功吗?”
宋时薇:“……”
小丫头怎么什么都想学?
顾玉城横了自己妹妹一眼道:“自不量力说的就是你这种人,行了,别打扰宋小姐了,咱们走吧。”
顾汀兰撇了撇嘴,她依依不舍的看着宋时薇道:“宋姐姐,我明天再来找你。”
她朝着宋时薇挥了挥手,然后跟着顾玉城走了。
兄妹两人出了状元府。
顾汀兰忧心忡忡的问道:“哥哥,你说宋姐姐房里的人会是谁?她该不会已经有心上人了吧?
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能入得了宋姐姐的眼?”
她摸着自己的下巴,十分好奇那个藏在宋时薇房间里的男人。
顾玉城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那人武功极高最起码在他之上,而他和宋时薇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要知道女子的闺房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状元府,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这宅子的前面便是凌王的府邸。
两座府邸虽然不在一条街上,却是挨在一起的。
难不成……
顾玉城拧着眉眸色不由得冷了几分,那人是凌王萧景珩吗?
为什么偏偏是他?
他捏了捏拳头,然后带着满身戾气转身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