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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我在1980年搞开发 > 第12章 报纸广告好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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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3月8日,星期天,正好是妇女节,还刚好是跃进大队组建缝纫小组的日子。

几件事撵到一起,也是把鲁求英累得够呛,刘进喜带着一帮人现在天天在窑厂紧盯着砖头不敢离开,只好把岑济给抓了壮丁。

不过岑济刚好也有自己的打算,他计划趁着今天缝纫小组成立,给大家讲讲未来的打算,统一下大伙儿的思想,凝聚下大队的共识。

邱慧娟今天没回去,光顾着给岑济家里打扫卫生了,吃过午饭没什么事,也不看书,跟岑济一道去了大队部。

五个生产队几乎都来了,打谷场上又是一片人山人海,这年月除了放电影,娱乐方式少得可怜。

一旦大队有个什么活动,只要家里没什么事,大伙儿都踊跃参与。

对于热衷于拉家常的中老年妇女来说,这也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情报交流机会,多少人就指着这次来搜罗一些劲爆消息,好回去咬耳朵、嚼舌根呢!

至于年轻男女,那更是一次绝佳的见面机会,刚好过年不久,二月二才理的头发,个个精神抖擞,说不准就能凑成几对姻缘。

岑济紧张地坐在两张案板搭成的主席台上,并不知道场下的大伙各自都有各自的主意,还在心里背着稿子呢!

鲁求英嗓门大,拍了几下桌子就当是定场诗了,接着从洪步春手里接过一张纸,宣布了缝纫小组的名单。

念到名字的社员都站到主席台前,岑济一一看去,正好是二十个人,差不多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基本都是没成家的。

这也不奇怪,成了家的都得帮着婆家干活,二三十岁的妇女正是家里使劲的主力,怎么舍得放出去?

等众人站好,鲁求英手一挥,洪步春又提着个竹篮子上来,里面装满了从供销社买来的东西。

妇联主任吕小兰起身给缝纫小组发了起来,一人一个顶针、一把竹尺、一根皮尺,还有把张小泉剪刀。

好嘛!这东西发到手,底下的社员就开始起哄了,个个都说这缝纫小组待遇还真好,啥事儿没干就开始发东西。

鲁求英在上面听得一头火,又拍起了桌子打断底下的阴阳怪气,要是再不刹住,搞不好又冒出什么奇谈怪论出来。

“今天大伙儿都在这里,为什么要把大伙儿叫过来呢?是大队有事情跟大伙儿公布!”

几句话下去,岑济是彻底被绕晕了,更别提底下的社员了,个个都屏气凝神,生怕鲁求英在晃点他们。

“大队现在有了瓜子厂,又有了砖窑厂,这眼看着缝纫小组也成立了,说不定服装厂也快有了!”

“这厂子一多,工人就多了!”鲁求英这话说出口,脸上有些发红,虽然酱紫色的脸庞上看不太出来,但他还是有些扭扭捏捏的。

虽说大伙儿见识少,也没出过远门,平日里你鲁支书说香蕉味道跟苹果差不多,大伙儿也就认了。

可工人、农民,大家还是知道有什么区别的!

果然鲁求英这话一说出来,下面就开始吵吵闹闹,有些人嚷嚷着自己也成工人啦!引来一阵哄笑,鲁求英只好拍了拍桌子让大家安静。

“李老八你瞎叫唤什么呢?你在厂里烧煤窑,队里给你发钱,这不是工人是啥?”

大伙儿一听,唉?好像是这么回事,这么说起来,那自己比城里工人还厉害些,工资还比他们多!

于是议论声又小了下去,鲁求英见状便继续往下说。

“好了好了!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这工人多了,田里上工的人就少了,有些人就想着往厂子里跑!”

岑济点点头,这现象自己也发现了,可没想到鲁求英直接就把这问题点出来了,毕竟这问题自己是没什么办法去解决,那收入差距实打实的摆在那,怨不得别人。

就像再过个十几年,三提五统金额上来了,农村抛荒的土地多得是,个个都钻城里黑心工厂打工,也不愿意继续种田。

农民是没有什么文化,可不代表他们傻!几千年慢慢积累下来的生存哲学,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这地不种了?每年的夏粮、秋粮不交了?一家老小口粮不要了?”

岑济下意识就想反驳:花钱买呗!分红那么多,粮食能有几个钱?

可这个想法刚冒出来,自己就一个哆嗦:现在买粮食还是要粮票的!

而且要是大家都这么想,那谁去种粮食?要是全中国都这么想,那找谁买粮食?

“大队绝不容许有一亩土地抛荒!这往后种田的社员也要拿分红!”

此话一出,顿时在打谷场上炸开了锅,李老八一听这话心里像长了毛似的。

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在砖窑里敲煤、烧煤的活计,这以后自己要是跟种田的一样拿分红,那自己每天起早贪黑费这么大力气是为了什么?

在窑厂里上班的大多是看到瓜子厂分红眼红,主动报名的多,也大多是壮劳力,平日里苦活累活也多,因此对这事意见也大。

鲁求英看着下面的反应,面色有些难看,使劲拍了主席台好多下,岑济都担心这案板会不会散架。

“吵够了没有?”鲁求英声若洪钟,手指隔着空气狠狠地往人群里戳了几下:“见了鬼了!一个个尝到甜头都忘了本!”

农村人最听不得这话,说一个人忘本,那可是相当严重的指责了,基本上这名声至少要传一代人下去。

于是刚刚鼓噪起来的一群人,登时泄了气,谁说不是呢?本来大伙都是做田的,有了厂子多赚些钱,那也算是改善了生活,可要是谁嫌弃做田的,那不就是嫌弃自己?

“当然了!”见下面社员平稳下来,鲁求英继续开口:“这烧窑的确实辛苦,一天到晚忙到家,寄吧翻出来都是确黑的!”

社员中间传来一阵轻笑,缓解了一丝刚才紧张的气氛。

“各有各的难处,这做田也苦啊,炒瓜子的一年到头都围着炉子转,几个生产队回去都商量商量,拿出个办法来,研究研究这分红具体怎么个分法!”

“月底分红之前,唔!就定在春分,把这事给定下来,有意见可以提,不过要少数服从多数,不准讲怪话!”

社员们纷纷三五成群,一伙伙的议论起来,鲁求英在台上又说了缝纫小组只包吃,不包住、不包分红,不过大家都没听进去了。

种田的社员个个兴高采烈,原本看着炒瓜子的分红就已经让他们眼热了,这次自己也能参与进来捞一口汤喝,那可比什么都开心。

岑济见此赶紧伸出手来,朝大伙压了压:“同志们、社员们好!”

“都别吵了,岑老师有话跟大家说!”鲁求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人群中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岑济又清了清嗓子:“今天我也是想趁这个机会,跟大家说几句心里话!”

“岑老师你是想说什么呀?媳妇都说上了还有什么可说的,那话小孩子可不能听啊!”

几个小妇女在下面起哄,闹的邱慧娟脸上红彤彤的,这些个小妇女可真是口无遮拦,不管什么场合都能开上几句车。

眼看场下局势越发不可收拾,不少男社员也参与进来,原本的开车已经逐渐演变成放卫星了,岑济也在干着急,只好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教材,朝着大伙儿挥了挥。

不过出乎岑济意料,教材抓在手上只挥了两下,社员们却陡然安静下来。

“赵二愣子你可闭嘴吧!”

“岑老师有正经事要说!”

“都坐好、都坐好!”

社员们目光随着岑济胳膊转动,眼神里都透露出坚定和热切。

慢慢放下手里的教材,翻开红色胶皮封面,烫金的书名映着正午的阳光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

选集,第三卷。

“我们开了一个很好的大会。我们做了三件事:第一……”

岑济缓缓开口,声音洪亮、语调平稳,可念着念着,却渐渐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打谷场上数百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连呼吸都保持在同一个频率。

“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要不断地工作,我们也会感动上帝的。这个上帝不是别人,就是全中国的人民大众。全国人民大众一齐起来和我们一道挖这两座山,有什么挖不平呢……”

社员们的声音凝聚成一团,他们手里没有书,头都高高扬起,仿佛他们面前要是真有一座山,他们也立刻就能挖平它!

随着最后一句话念完,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坐在前排的刘拐子突然激动地站起来:“(三个字)万岁!(这里五个字)战无不胜!”

刘拐子这么喊是发自内心的,他是经历过旧社会的,也从心里感激这几十年的变化,而今的生活更是让他觉得集体的温暖。

场下喊声此起彼伏,岑济在主席台上也是心潮澎湃,有这样的社员、这样的集体,有什么困难摆不平?

鲁求英站起身来,朝着社员们按了按手,待呼声渐渐退去,又转向岑济:“岑老师,这愚公移山背完了,你继续往下说吧!”

“好!”岑济站起身来冲着鲁求英一点头,清了清嗓子面向社员们继续开口:“同志们!这我要说的第一句心里话,就是大家一定要发挥集体的力量!”

“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

“我相信没有什么困难,是大家和集体一起奋斗解决不了的!”

社员们纷纷点头,不少人都是三四十年代生人,那兵荒马乱的时候都经历过,后来搞生产、修水库、挖沟渠,那都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他们是亲眼见过几千上万人,在一面面旗帜下心往一起想、劲往一处使,干部、群众都在一起劳动,男女、老幼都想着各尽其责。

“这第二句话,就是大家一定要服从大队的安排,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有意见可以提,但是不能闹分家、搞内斗!”

鲁求英对此表示赞同,他去年就被周有才几个人架起来,逼宫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的感触也最深,要是当初被他们闹成了,哪还有这瓜子厂、砖窑厂?

“不会、不会!这集体有奔头,谁不想干呐!”

“就是,这往后我们队里好几个厂子呢!”

“别说厂子,种地也有分红,这上哪能有这好事?”

社员们你一言我一语,都对内斗深恶痛绝,民兵营长赵前进几个人都有些脸红,这话里话外都像是在说他们。

“这第三句话嘛,就是搞生产不分彼此,干工作齐心协力!”

“现在咱们队里是两个厂子,一个砖窑厂、一个瓜子厂,还有一个缝纫小组,说不定哪天就办成了服装厂。”

“不管是在哪个厂子做事,或者是继续种田,大家都是一样的参加劳动,都是为集体做贡献,不过是分工不同,绝不能搞特殊对待!”

鲁求英咳嗽几声:“我补充一句,以后大队干部、生产队长都要带头参加劳动,不要想着坐在阴凉地里享福!”

打谷场上顿时欢呼声一片,大家原本心里的疑惑也解开了,以后大家都是一样劳动、一样分红,大队干部也要干活,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岑老师都说完了吗?”鲁求英转头问道,岑济笑着摆摆手。

鲁求英朝着社员们喊了起来:“那还有一件事,趁大家都在,想跟大伙再商议商议!”

社员们正安静下来,准备听鲁求英说话的时候,突然打谷场外传来几声自行车铃铛声。

“哟!你们跃进大队在干嘛呢?开批斗会?”郑向东推着自行车进了打谷场,伸长了脑袋左顾右盼的。

“郑所长?有我家信吗?我红星老五家的!”

“所长,有沪城来的信吗?”

“杭城的!杭城的有吗?”

社员们一见是邮递员来了,都涌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信件,郑向东记性也是好,一看就知道谁是谁,伸手就在自行车后座上的搭包里翻找起来。

“没了、没了,跃进的信就这些了!”郑向东笑着盖上搭包,继续推着自行车往鲁求英那走去。

“剩下的我还得找你鲁书记呐!”郑向东从包里掏出一个大牛皮纸包,双手抱着往鲁求英桌子上一放。

随着灰尘散去,鲁求英指着桌子上的牛皮纸包咧着嘴:“老郑啊!这不会都是给我的吧?”

“嘿嘿!那不然?县里头说了,这还只是一部分,明天还得用卡车拉来!”郑向东没好气地拍了拍纸包。

“支书!这都是从哪寄来的啊?”洪步春上前拨弄了几下,准备拆开纸包瞧瞧。

“嘿!全国各地都有!红的绿的,还有带花的呢!”不等洪步春上手,郑向东就已经拆开了纸包,里面的信件哗啦一下散了一桌,地上还掉了几封。

“第一香瓜子厂,我司有意向订购贵厂瓜子若干……,沪城市长宁区付食品公司?”

岑济接过一看,信封里面还附上了一张叠起来的报纸,正是《扬子晚报》!

一大包信件拆开来,里面全是各地要求订购瓜子的来信,江浙沪地区占了多数,还有一小部分胡建地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