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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说一遍,谁死了?!”江含茵愣了一下,“江昀死了?”

韩珍点点头:“他为了救沫雨……”

“好一出调虎离山,君昕,我记住了!”在手下的帮助下,夏元承成功破了阵法,两边都出了事,江含茵没空管他,任他逃走了。

“阿茵?”

“去x市!”

江含茵带着君君和安叙直接走了冥界的门,江一然正在处理苗成歌的事,手下汇报时他懵了一瞬,把苗成歌交给简子默处置,自己马不停蹄去了x市。

书吟院内。

大厅正中间摆着一具尸体,苏渊给他蒙上了一层白布,宋欣然抱着尸体嚎啕大哭。沫雨也跪在旁边,手足无措地盯着地面,眼睛蓄满了泪水。

书吟院众人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青弦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他们都是过来人,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如今再看,也只能无奈地摇头。

“小雨!”

君昕冲了进来,抱住女儿,捧着她的脸仔细检查:“你没事吧,乖女儿,我看看,疼不疼?”

他们都是从战场回来的,每个人身上都负了伤,沫雨和宋欣然的最严重,但她们此时根本顾不上疼痛。

江昀和宋欣然是青梅竹马,两人一起长大,训练都在一起,久而久之就产生了感情。看着爱人死在自己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宋欣然几乎快崩溃了,眼睛都哭肿了,还是不肯相信这一幕。

“妈……”沫雨扑进君昕怀里,声音带着哭腔,“江昀是为了救我才……”

他们才只是孩子,面对死亡仍然会害怕,君昕向来不会安慰人,只是默默将女儿抱进怀里。

江含茵轻轻掀开白布看了一眼,江昀脸已经被擦干净,但血痕却消不掉,整张脸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

片刻,她将白布重新盖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轻声道:“他做的很好,欣然,你们都很好。”

就如安叙之前所说,沫雨身边不会只有他一个人保护。江昀和宋欣然也是其中之一,上次沫雨被月渊的人围住,他们因为身份不能去,但还是在后面偷偷跟着。他们藏得很完美,连安叙都没有发现,

宋欣然红着眼睛,看着白布下蒙着尸体,想起几个小时前江昀含着泪和她告别的样子。

那时他们三个被围,走投无路,江昀为了拖住他们,用身体给她们杀出了一条血路,面对那么多修行者,他也丝毫不惧,眼神中只有对爱人的不舍。

带着沫雨逃出来后,宋欣然执意要回去,但最后却只是在满地狼藉中扒出了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沫雨是他们的任务目标,只要首领没说任务完成,那就是拼死也要保护好她。

为任务而死,这是一个刺客至高无上的荣誉。

宋欣然知道,可是她开心不起来。院内气氛压抑,没人开心得起来。

安叙垂眸,在群里发了条信息。

他和江昀交集不多,但他们和陈旭关系好,有时候会在一桌吃顿饭,有时候会一起调侃陈旭他们,仅此而已。

死亡不可避免,尤其是作为一个刺客,他们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也会为了某个人或某件事努力的活下去。

……

他们将尸体运回了A市,并给江昀举办了一场隆重的葬礼。

郊区的每一棵树上都挂上了白布,江昀和宋欣然住的别墅前聚满了人,这场葬礼只为月渊做过重大贡献的刺客举办,江含茵要求没有任务的在A市的月渊刺客都要到场。

他们平静地看着放在草地上的棺材,没有流泪,仿佛在透过江昀看自己的未来。

棺材前放满了白花,宋欣然跪在一旁,静静地往火盆里放纸钱。

陈旭他们几个也来了,对着好兄弟的棺材深深鞠了一躬,将带来的白花放在前面。

陈旭想掀开盖在棺材上的布看看,但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还是没有勇气。

回想起他们之前在一起吃喝玩乐,几个人都红了眼眶,泪水已然打湿衣襟。

沫雨和桑榆陪欣然跪在一旁,火光摇曳,仿佛他还在,他们几个还像从前一样打趣聊天。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三个女生跪着,其他几个男生站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陈旭才擦擦眼睛,感慨:“除灵社又少了一个人……”

这不说还好,一说宋欣然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慕寒城瞪了他一眼,桑榆忙拿出一包纸给宋欣然擦眼泪。

她已经一夜没合眼了,眼睛肿的不像样子,但为了不让他担心,宋欣然还是化了妆,以最好的样子送他最后一程。

“都在啊。”

慕迹凡回头,是安叙带着洛澜和时柏晗来了,他俩将带来的花放了上去,对着棺材鞠了一躬。

“世事无常啊。”洛澜感慨,“节哀顺变。”

他年纪比在场的几位都大,看得也更通透,虽说是把江昀当做好朋友,但事已至此,谁都没办法挽回。

“冥界找不到江昀的魂魄。”宋欣然突然开口,嗓音沙哑,“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会不会已经投胎了?”

宋欣然摇摇头:“那天晚上我就去了,没找到,江哥哥也没找到,他根本没有去转世,他会不会连魂魄都没了……”

到最后她已经哭不出什么泪水了,宋欣然本想着再去冥界看爱人最后一眼,没想到他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是不是杀孽太重,上天不让他投胎了……”宋欣然精神恍惚,自顾自说道,“怎么能这样……”

“好了好了,欣然,凡事想开点,他没准只是不想让你看到他狼狈的样子藏起来了呢?”桑榆安慰道,“没准他现在已经趁我们聊天的功夫去投胎了呢。”

“就是就是,他可能就是不想担心。”慕迹凡附和道。

学校除灵社的人几乎都在这里了,包括安叙,他们想送自己的好兄弟最后一程。

在过去的某一天,也是这些人,他们坐在社团里有说有笑地聊天;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还会在聚,还会像当年一样互相调侃,但人却再也凑不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