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骨再埋回去已经来不及,不过位置离门远,只要不是特意跑过来看,看不见坑里到底是什么。
汪淼扯起地上的水管,往门方向走。
等他赶到门口,门外的人已经叫的嗓子冒烟。
“咳咳咳...”
门开,来人吓一跳,口水咽回去,呛到自己,扶着门一直咳嗽。
汪淼也不急,拎着还在往外冒水的水管,站在门口,静静看他。
这人他见过,主楼的护卫。
没记错,他是岐的手下。
这么火急火燎找他,是为了什么?
剧烈咳嗽过后,来人缓过劲,直起身体,涨红的脸抬起,“主楼今天来客人,按照惯例,主楼的打扫归你管。”
汪淼听完他的传话,点点头,抬起还在流水的水管示意。
“好,那你忙完就来主楼,岐会交代你要做什么。”
等汪淼收拾好,再赶去主楼,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岐站在门口,看到人,脚步轻动似要迎上去。
又缩回来,站在原地,神情却是难掩紧张。
汪淼只当看不见,满脸笑走到他身边,递过去纸条:请多多指教,具体需要我做什么?
迪巧离开突然,根本没机会交代相关事项。
底下的人,现在虽然看似对他服服帖帖,其实心里憋着一股气。
问谁,都不如问岐来的方便。
他不会藏私,也不敢藏私。
毕竟宴请客人,对耶很重要。
“其实也没什么。”岐正了正神色,“只有一点,尽量离后花园的鱼池远一点。”
“免得水太深,丢了性命。”
一语双关,就看聪明人能不能听懂。
汪淼点点头,算是应承了,又掏出一张纸,递过去:等会我亲自带人清扫,保证纤尘不染。
这话既承他的情,又说了自己的立场。
莫名的默契在两人间流淌。
“那就这样,不能有一丝灰尘。”突然,岐提高音量,声音近乎呵斥,“出了差错,小心你们的命。”
丢下这句话,他端着枪回去。
汪淼则是收起笑容,转身往外走。
二楼窗台旁,一个人影看两人散去,隐进暗处。
不用抬头看,汪淼就知道他是耶。
按理这种事不用岐亲自来,随便找个人告知一声就可以。
偏偏岐特意候在这里,亲自交代。
话里又有话。
汪淼费力拖着左脚回竹屋,脑中一直回想岐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回到竹屋,点了几个平时做事认真,从不偷奸耍滑的人。
刚确定人选,那些人对视,从彼此的眼里看到恐惧,同一时间跪下,讨饶,“吴阮醒,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让我们往东,以后绝不往西,你说什么,我们就听什么。”
“求求你,帮我们把差事推了吧。”
对于去主楼做工这件事,没有人落井下石,所有人的口风出奇的一致:不想去,也不敢去。
汪淼挑眉,迪巧掌庄园的时候,对于他和廖旭被派去主楼干活。
这些人都是旁观者,可没有现在那么团结。
眼见新主管不言语。
有胆子大的,跪在原地磕头道,“去主楼打扫九死一生,一般主楼外的人不进入打扫。”
“只有来了残疾人后,迪巧才让他们进去一起清洁。”
“十次里八次回不来。”
“残疾人都唤不回他们的良心,我们这些人更不可能。”
这也应了丁奇死前的控诉。
“吴阮醒,我们没有你本事,实在不敢拿自己的命去主楼拼。”
第一个人跳出来,更多的人加入,你一言我一语,说出曾听到的谣言。
所有话归结在一起,一个意思:主楼是个吃人的地方,要想保命,离主楼越远越好。
汪淼神色不动,听完所有人的叙述。
抬指摇了摇,意思明确:不行。
他抽出事先写在纸上的字:不去就是个死,去了,遵从规则还能活着回来,自己选。
看纸在一群人手里传阅,撕扯间只剩下纸片。
汪淼勾起唇角笑,在他面前,使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也太过小儿科了。
真以为假装毁了纸条,就能装看不见。
“叮...”
一把匕首撞击石头,发出脆响。
声音不大,却惊醒了所有人。
笑容如从未出现过一样,迅速消失。
不用看手势,不用看脸色,他们就懂这代表了什么。
这是个比迪巧更狠厉的主,真会要他们的命。
现在死还是寿终正寝,二选一。
毫无疑问,所有人都选择赌一把。
汪淼领了三个人进主楼。
跟那天只需要拔除杂草不一样,今天的任务是跟随主楼佣人,里里外外清扫。
人手分派出去,汪淼也没闲着,他领了拔杂草的活,游走在别墅后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