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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厌果然不负众望,一日还未到,就有本事让宁帝写圣旨,赐姻婚。

他主动交兵权,散尽麾下所有党羽谋士,以前途,以江山,换来了一纸婚书。

而宁帝也没辜负他,他甚至宁愿皇室的颜面蒙羞,也要绝了沈厌坐拥江山的所有可能。

他以体恤臣下之名,要沈厌入赘。

圣旨还未发出去的时候,淑宁长公主便进了宫,在宁帝的书房内,屏退了所有宫人,秘谈了近一个时辰。

那一日的详情,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但淑宁长公主走的时候,眼角还挂着泪,满脸愤慨,而张德胜进去一看,才发现书房内的椅子和摆件都被推倒了很多。

宁帝站在窗前,俨然也是余怒未消。

张德胜是一眼都不敢多看,他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只小声的询问:“陛下,圣旨还要宣读吗?”

宁帝摆摆手,露出被锋利瓷片划破皮肉的掌心。“宣,三日后你去宣旨,一年后,大婚!”

都已经看到这,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出来了,宁帝在书房里和淑宁长公主大吵了一架。

说来也是讥讽,明明是关系最亲厚的两兄妹,却在皇权和亲情之间吵的不可开交。

前者身为皇帝,宁帝不厌其烦的向淑宁长公主解释,千遍万遍的提醒她,她姓沈,是沈氏皇族中人,自然要为了江山万代考虑。

但后者身为母亲,她却连一字一句都不肯听,将所有的端庄仪态丢到一旁,又哭又闹的只求宁帝收回旨意。

一个为了江山,觉得这只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一个为了女儿,觉得这是一件比天塌了还要绝望的大事。

宁帝更是不懂,不过一场联姻,就算是叶蓁蓁将来要胡闹,甚至是不贞,皇室也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不至于撕破了脸。

不过一场联姻,不过成一个亲而已!所以为什么,为什么淑宁是死活都不肯。

她说她不爱叶从兴,却要为他生儿育女,和他生同衾死同穴。她说她可以为了皇权牺牲,但她的女儿却不可以。

她痛斥自己的兄长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对她的女儿施以如此卑劣的手段,但她说的这些,宁帝一个字也听不懂。

她说她不爱叶从兴,可她却愿意为了叶从兴养育四个儿女。

她说她不爱,可叶从兴却是为了她才如此忠君爱国,将沈氏江山视为正统,看的比叶家兴衰还要重要。

叶从兴爱妻如命,惧内到令人发笑的程度。

她说她不爱,不爱真的重要吗?

一句不爱,就能将所有的益处,幸福,权势全部抹消掉吗。

在其位就要谋其事,他身为帝王,就要将所有的男欢女爱,甚至是对儿女的孺慕之情舍弃掉。

那一场小辈利益纠纷的婚嫁,又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呢。

明明这件事,从哪里看都是叶蓁蓁得了便宜。

可无论如何,三日后圣旨宣读,这一桩婚事,都是板上钉钉,任谁也无法更改。

比起淑宁长公主的自责与气愤,置身其中的叶蓁蓁反而慢慢静了下来。

因为如果没有爱,那剩下的就只有良心了。

如果她没有良心,那沈厌这个夫君,就只是一个束之高阁的摆件,一个忽略不计的模糊影子。

她可以去外面纵情享乐,不羁放肆,只要没有良心,沈厌就奈何不了她。

可偏偏,叶蓁蓁生了几寸无用的良心。

她愿意因为这几分割舍不掉的良心,和沈厌相敬如宾,也愿意维持住这一桩姻婚的忠诚。

没有真心的人并不该死,践踏的人才该死。

只是对于两人来说,再进一步的关系,只怕是这辈子都没有了。

只不过比起各自无可奈何,被迫选择的联姻,这一场靠着沈厌一个人撑着的婚事,要显得有人情味一些罢了。

在婚事定下后,宁帝美其名曰增进感情,一道圣旨,就把沈厌先贬进了叶家。

但这桩婚事,叶家上下就没有一个人满意。

沈厌登门的那天,他被她那三个哥哥给了好大的难堪。

长公主和叶从兴身为长辈,自然是不好亲自下场对沈厌说什么做什么,而叶时澜为人刚正,也不屑于借势欺人。

至于剩下的叶时清和叶时安,两人一个狐假虎威,百般刁难,一个虽笑的温和有礼,却对眼前一切视而不见。

可沈厌对此照单全收,叶时安能想出来的刁难,无非就是口头上的为难,还有一些无关痛痒,却损人尊严的小把戏。

但沈厌从小到大,几乎每天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行为也根本不能刺痛他。

他能淡然着一张脸,将所有的刁难照单全收,甚至在这些刁难之后,心安理得的喊出一句“兄长”。

他不要脸面,不要自尊,这些可笑又无用的东西,他从来就没有拥有过。

他的一套连环计,算计的叶时安是马上冷了脸,三五个人硬拉着,才没有把那一脚踹到沈厌的身上。

可不管怎样,沈厌与叶蓁蓁的婚事是御赐,沈厌也是奉旨前来,他叶家就算是再不欢迎,也不可能说直接给人赶出去。

所以沈厌就被安排到离藏月楼最远的那个院子里去了,那里虽修的繁华,平日却无人居住。

因为那里冬冷夏热,靠水而建,一到入夜或者进夏,蚊虫就多的不得了。

至于叶蓁蓁,她当天晚上收拾了行囊,带上无数金银,拉上叶时安和沈肆,说跑就跑了。

倒也不是悔婚,她不是直接走的,留了口信,只说是散心,但是去哪并没有说。

其实仔细想想也能知道,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少年人心里憋闷的不行,撒欢的出去溜两天,也是情理中事。

但撒不撒欢的,叶蓁蓁反正是没那个心思。

她这次出来,仅仅是因为之前顾闲行在别处制了把长刀,生前没来得及取,身后…叶蓁蓁便做个主,替他去把刀取回来。

虽不知为什么他不远万里,不嫌麻烦的跑去禹州定了把刀,但曾许多时,几人凑在一块无聊的时候,曾提起过这件事。

禹州一行,不算远,叶蓁蓁走这一趟,也算是了却顾闲行生前一个小小的遗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