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康踏步上前,先把枪踢飞,又单膝跪压在张宁胸口,一手拧上他的喉结,痛得他当时就忘了受伤的膝盖。
“姜初涵在哪?”
“她,她去了总部!”
“这里不就是总部吗?”
“我是说王家公馆。”
“什么时候走的?”
“差不多两点吧。”
秦康想到了那辆开出去的雪地摩托。
“她去那儿干嘛?”
“不知道……好像是上头在找她。”
秦康这个时候找姜初涵自然不是为了校友聚会,他想去王家要找人带路。
“你去过王家吗?”
“去……去过。”
秦康把张宁放开,从地上拾起枪指着他,告诉他别耍花样。
“另外两个技术员呢?梁彦章呢?”
张宁的肋骨大概也断了一根,他有气无力地回着:“今天一大早梁总就被叫去王家述职了。另外两个,我让他们把守住秘密通道。”
秦康点了点头,又问:“就派两个人守通道?”
张宁的眼神有些游移不定,秦康拉动枪栓帮他下定了交待问题的决心。
“就两个人。我让他们埋了炸药,必要时引爆堵住通道。”
“你们连炸药都有啊!还有剩的吗?”
“还有一些。”
秦康便押着张宁把炸药都找出来,布设到实验室的设备上。和通道里布设的一样,炸药是遥控引爆的。
看着张宁交到他手上的遥控器,秦康眼睛眨了眨又问他:“安拉胡阿克巴?”
见张宁一脸的茫然,他重重拍了拍他的肩:“为公司打工的,没必要当烈士。”
技术员之间有对讲机联络,张宁用它通知了王振凯和冯波,来犯之敌已被击退,速速回到地面。
后心上有一条枪顶着,他的言辞真诚而恳切。
王俊凯和冯波刚走出职工宿舍楼,迎接他们的是两道白光。
秦康收起扑克牌,走到像得了场疟疾浑身发抖的张宁身边,扯过他衣服的一角抹干净了血迹:“记住,别耍花样。”
等到两人都后退了足够的安全距离,秦康将两只手上的遥控器同时按下,听见两声沉重的闷响,一声来自厂房,另一声来自地下。
临走又搜刮了一圈,带上了枪支子弹和一些方便速食。等到出发时已将近四点。
见还有辆全地形车,秦康便让张宁当了司机。倒不是他想体验一把坐在后座的感觉,主要是两个男人挤在雪地摩托上,这画面太美不敢看。
车子一路向西,天色渐行渐暗。算起来赶到王家公馆也要七点了,秦康便在后座上解决掉了晚饭。
打从看到王家公馆的第一眼,秦康就意识到了一件事:即使路盲如自己,见过一次便不会忘记。
王家的独栋别墅就位于余山的山脚下。和这里一比,自家小区那房子可连别野都算不上了,至少也要加几个mini、nano或者青春版的后缀。
或者该叫这里是庄园,还是城堡?
该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花园,四周原本应有高墙围绕,墙顶上架设的铁丝网在雪地上还依稀可见。围墙正门能看出被人清理过的痕迹,雪地上硬是清出了一条蜿蜒的小路,另一头连通着一幢五层楼高的建筑。
不过这建筑的本体让秦康完全不能领会设计师的意图,简言之就是四层现代简约风格的主体建筑拼搭了顶层华夏传统复古风的阁楼。这缝合让人无法评价,可能是一眼土鳖更能反差出有钱任性的豪横。
不出意外的,王家公馆灯火通明,亮得像野地里的篝火。
更别提那房子高处阁楼的一角上,来回巡扫着花园的探照灯了。
秦康不知道这是特意为他准备的,还是平时就普照众生。这确实是个麻烦。
麻烦总要留给其他人的。
“你等下先进去。”
张宁用手指着自己鼻子,并得到了秦康的确认。
“可是今天有点不对头。”
“哪里不对头?”
“平时正门这里会有人接应的,今天全撤了。”
毕竟是一个公司,铁桶阵也是一脉相承的。
“你走不走?”秦康晃了晃手里的枪。
张宁从衣服上扯过一块白布,拿在手里上下左右挥动,沿小路一瘸一拐地朝着别墅走去。
还没走出四分之一,就被探照灯罩住了。
“自己人!我是自己人!我是自己……”
“砰!”夜空中一道响亮震耳的枪声回答了他。
张宁瘫软着,两腿还在抽搐,脑袋破碎得像摔在水泥地上的熟透西瓜。
“是重狙!”秦康蹲伏在暗处,望着远方的阁楼,“好小子,比我还狠!”
他抬腕看表,记录着探照灯扫视全场的耗时。10秒!那条小路近似位于花园正中的位置,理论上在灯光离开小路后他就可以行动了,等到探照灯再扫回到小路上,他就有10秒的时间可以利用。
秦康估摸着自己的速度,这点时间用跑的也肯定跑到门口了。但还有个不确定因素,这一片实在太安静了,如果对方听到了自己的脚步声,提前把探照灯打过来又如何应对?
被那雪白瓦亮的光照一下,多少双钛合金狗眼都不够瞎的。
思虑一番后,他有了决断。
探照灯此时已经过了中点,正缓缓扫过花园的右半边地面。
秦康从隐蔽后钻出,来到了花园的门口。
眼见探照灯的光束已经打到了最右端,秦康动了,2倍速下,身形幻出了一道残影。
从这里跑到公馆门口,他只需要2秒钟。
这么点时间,就算被岗哨发现了又怎样?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已经到了。
他确实做到了,手已经要摸上了大门的把手。
骤然间,秦康只觉得脚下一软,失去了地面的支撑,这边向前的动势犹在,整个人倒栽了跟头就向着身下一个黑洞摔了进去。
黑洞凭空出现在了公馆的门口,是个直径足有五米,深也有五米的巨坑。
秦康摔了个嘴啃泥,一骨碌爬起来就往上跳,可是坑太深了,他又一次重重地掉回到坑底。
环顾一圈,筒子样的四周与坑底垂直,平整得简直比井壁还滑不溜手。
他突然意识到将会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