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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京兆府来了个女仵作 > 第186章 真相昭天下(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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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玉看着柳长卿的目光,就像看着一坨恶心发臭的烂肉,她说:“我家小姐有句赠言要送给柳将军和柳夫人。喜欢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终有被鹰啄了眼的时候;自以为可以掌控他人生命的人,亦迟早会落个生死不由已的下场!”

“深以为然啊!”季越压着嗓音,发出一句感慨,表达了他对李云窈做人处事的赞同。

随后,夏玉便不再理睬柳长卿了。小姐说过,让一个人心生恐惧,日夜惶惶,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柳霄呜咽出声,痛哭流涕。

他哭自己辜负了李云窈的爱,哭自己没有保护好黄依依,也哭自己被算计掌控的人生,更哭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

柳沛已经麻木,他缓缓阖上眼眸,凄声道:“宋大人,我只求速死,请宋大人成全!”

宋纾余默了一瞬,道:“柳沛,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了。”

“好。”

宋纾余点了点头,又道:“临死之前,不跟你母亲说几句话吗?你阿弟呢,也不在意了吗?”

柳沛扯了扯嘴角,语气晦涩,“这世上多的是无能之人,想要的得不到,想护的护不住,我只是其中的一个罢了。既无能,便认命。”

“哥……”柳霄喃喃轻唤,想说什么,又觉不论说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宋纾余递了个眼神给穆青澄,俩人在公务上的默契,并没有因为感情上的嫌隙而消失,穆青澄眼眸一转,便明白了宋纾余心中所想。

于是,穆青澄开口道:“柳沛,你就不好奇柳夫人所中之毒,究竟是谁下的吗?你想带着未解之谜上路吗?”

柳沛没有说话。

穆青澄目光在柳夫人脸上流转,她徐徐轻笑,“夏玉骂你愚孝,可是丝毫没有冤枉你啊。李云窈智计千里,敢爱敢恨,你柳沛,如何配得上?你被一个‘孝’字,裹挟了心肠,蒙蔽了双眼,看不清真相,又或者说,你看见了,却装作看不见,你母亲喜欢当哑巴,你则喜欢做个瞎子!”

“我……我真的不知道!”柳沛被激的面露急色。

穆青澄不疾不徐的反问一句:“是不知道从前的事儿,还是现在也不知道?”

柳沛语塞。

穆青澄等了片刻,仍然听不到柳沛的回答,她忍不住出言嘲讽,“柳沛,你实在是窝囊啊!”

语罢,她不再试图叫醒这个装睡的人,转眸看向夏玉,道:“你还知道柳夫人哪些事儿?关于李云窈,你还有要交待的吗?”

“穆仵作一定好奇柳夫人为何要当哑巴吧?小姐嫁入柳家两年多,我们既可以当质子,也可以当间人。关于柳夫人,我们可是查到好多事儿呢。”

夏玉抬了抬下巴,作丫环久了,习惯了低头弯腰说话,而今,她也能跟这些主子平等对话了,她说道:“柳夫人,趁着你现在还能说话,你要不要说上几句?免得在不久的将来,你想说也说不了了。”

柳夫人反应平淡,好似除了柳霄绝后的事情能够触动她的心弦外,再没有什么事,值得她多费口舌。

就连她昨日异常关心的柳沛,今日亦未曾提及半句。

显然柳沛也意识到了不同寻常,但他已经心如缟素,没有了探究的欲望。真相与人性,令他堕入无边黑暗,他只盼这糟糕的人生啊,快点儿结束,这个人世间,他再也不想来了。

“柳夫人,我一直有个疑问憋在心里,想同你探讨一下。”

穆青澄走至柳夫人面前,看着这个端庄温良,气质雍容的妇人,她很难想像,剥去这层外衣后,会变成怎样狰狞的面目。

柳夫人抬眸,淡淡一眼,道:“穆仵作能把夏玉找回来,我便没什么好掩藏的了。你问吧,就当是你请人给我解毒的回报。”

“你说,你为了免除柳霄的罪,而替代柳霄完成抛尸,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升级了抛尸手段,为的是扩大影响力,帮助李云窈将柳家的罪恶大白于天下。乍一听,也合情理,但我思来想去,发现逻辑不对。你既有这份心意,又提前知晓了李云窈的计划,你为何不阻止?你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李云窈怀着你们柳家的骨肉,付出一尸两命的代价?你完全可以挺身而出,亲自揭发柳长卿,以你将军夫人的身份,一状告到御前,没有哪个衙门敢怠慢此案,又何必搭上无辜的人命呢?”

穆青澄这么一说,堂上诸人一下子反应过来,确实是这个理啊,昨日连审三案,案情扑朔迷离,真相是反转又反转,复杂的程度,把大家的脑子都干懵了,很多细节,便跟着忽略掉了。

现今,重新复盘梳理,再想想夏玉对柳夫人的“哑巴”描述,才发现柳夫人身上疑点重重!

“娘,为什么?”柳霄也被点醒了,他挨着柳夫人跪着,哭得通红的双眼,紧紧盯着柳夫人,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那晚我喝得太醉,还以为是依依……娘,你看见李云窈进了我的房间,为何不跟我说?你知道李云窈怀得是我的骨肉,又为何瞒着我?你让我亲眼看着我的孩子死在我面前,你怎么忍心啊?娘,你不是这个样子的,从小到大,我所见到的娘亲,脸上永远洋溢着温和的笑容,她宠我,爱我,但凡我想要的,她无不成全我……怎么,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穆青澄抿了抿唇,道出残忍的真相,“或许,柳夫人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只是她伪装的太成功,你们没有发现而已。”

柳霄拼命辩解,“不,不是的,我娘她,她温良恭俭,仁义宽厚,她相夫教子,克尽已能,从不苛责下人,府里的人都喜欢她……”

说着说着,他忽然又顿住了,继而是长久的沉默。

二十年的认知,一朝被颠覆,令他害怕而无措,他努力的说服别人,其实不过是想说服自己罢了。

可是,母亲与他对视的眼神,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徒劳和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