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奥这次昏迷的时间不算久,大概只有几分钟。
等他迷茫地睁开眼睛时,第一时间看见的,是一双令人安心的鲜红眸子与垂下引起瘙痒的银丝。
吴奥从安娜的膝枕当中坐起来,以免她腿麻了,随后摇了摇头,用手抹了一把脸。
“我昏迷了多久?”
“大概,五分钟?”
与预想中要短不少,看来自己在这方面的“抗性”提升了不少。
打开系统面板。
残月的能量值达到了多点。
生命值则是11w多,这个比例,对于吴奥这个基本没啥主动技能的近战来说,完全足够。
虚无大剑还在提升之中,大概要到明天早上之前,吴奥让安娜配合自己布置魔法阵。
在这一点,因为吴奥使用的是深渊能量,即便理论上来讲「渊月」可以去创造魔力,但或许是因为目前他的能力还处于“初始”阶段的原因,对于同阶位的能量,无法直接转化。
因此,吴奥负责法阵绘制当中的「开模」,而安娜则完全负责「灌注」就好。
花费了一个多小时,将法阵绘制完成。
在此期间,一人一精灵所处的房间外来过一批人,他们在与奎克鲁交谈了一阵后,便选择了离开。
绘制完成后,吴奥将「深渊核心」放置到法阵的中央,同一时间,安娜双手下压,海量的魔力开始注入其中。
蔚蓝色的能量源源不断的涌入魔法阵当中,被摆放在四周的纯洁白蜡在第一时间燃起了蓝色的火焰,仅仅只是数秒的时间,法阵就出现了过载的迹象,雕刻的纹路如同短路的电线一样不断炸出火星。
而一人一精灵却不管不顾,原因很简单,这个法阵的运行原理,就是靠“过载”来完成的。
很奇葩的玩意儿,但吴奥曾经在实验当中,发现他不管是修改哪一个步骤或者说“优化”哪一个看似无用的步骤,都会导致法阵无法运转。
很有自知之明的吴奥决定就这么算了。
你管它怎么跑的,你就说跑没跑吧?
随着过载的愈演愈烈,四周被贴下羽梦灵的符箓还是随着法阵释放的冲击荡漾,符箓上画出的五颜六色的图案开始亮起,将冲击压制在房间的空间内,同时,还在不断吸收内部的压力,防止出现爆炸。
房屋外,原本有些打起瞌睡的奎克鲁忽然一个激灵,一种如芒背刺的感觉瞬间直冲天灵盖,就好比一睁眼忽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万丈深渊上方,然后,一阵冷风吹过赤裸的身体。
可以说,在惊醒的瞬间,他的身体就已满是鸡皮疙瘩,某处的器官缩小到了小核桃一般的大小。
这种随时都可能被炸成碎片的感觉,太过强烈。
他下意识想要跑去找族长·哈鲁门,结果发现,血肉主祭与哈鲁门,已经出现在这里,两人面面相觑,面色古怪,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进?他们真的怕一靠近就炸了。
不进……这,这对吗?
在哈鲁门看来,这两位客人什么都好,称得上是他们一族的大恩人了,可以在广场上立雕像而且放在最前面的那种,可是……额,就是,能不能不要在家里玩炸弹……
这一点都不好笑……
哈鲁门在安排奎克鲁带人去将同胞们向安定城外围疏散。
不管炸不炸,做好应急措施,准是没错的。
血肉主祭将身旁的哈鲁门护住,而哈鲁门,则盘膝坐下。
他要尝试,为自己的恩人,也就是吴奥的命运“加码”,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
感知系超凡者,在宗师级,也就是大后期,往往会转变为「命运系」和「因果系」。
它们需要分别发展不同的特殊属性。
前者是「幸运」,后者则是「魅力」。
哈鲁门,正是朝命运系发展的超凡者。
至于「幸运」如何变为超凡,举个简单的例子,一个完全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人,去撞一堵墙,他可以穿过去吗?
理论上来讲是绝不可能的,毕竟人只是人,不可能会什么“穿墙术”,但在微观的角度来讲,这是有极低概率发生的事情。
用吴奥前世的理论,微观粒子之间因为相互作用力,所以无法完成穿越,然而,它仍有一定概率发生量子隧穿效应,从而完成穿越。
既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那就用幸运去撬动它,让它在宏观上变成必定发生的「命运」。
哈鲁门闭上双眼,等他再度睁开时,双眼已经完全转变为命运的亮金色。
而在他的面前,是一棵巍峨如山般的巨树。
巨树叶片上的每一个脉络,都通往一个截然不同的过去,现在,未来,每一根枝条,都代表着独属于时空的无数种可能性。
在往常,哈鲁门只敢远远地观望着这一切,而如今,他需要去触碰……
几乎在他诞出这一想法的瞬间,面前的巨树就完全消失,两道无以名状的浊物就化作滚滚浓烟,将他全身覆盖住,仅仅在两者接触的瞬间,他的双眼就完全黯淡。
黑暗中,勉强能看见在头顶的上方,一轮残月映射出的清辉落在了他的身上。
现实中,哈鲁门全身如遭重击,七窍同时流出殷红的鲜血。
“喂!你没事吧?”
血肉主祭立刻俯下身,将哈鲁门给扶住。
哈鲁门浑身颤抖着,大口大口地喘息,充满血丝的双眼中满是无与伦比的疯狂,大量无用且无法理解的信息充斥在他的脑海之中,可在他的瞳孔之中,却有一丝丝青光亮起,为他吊住了最后一丝神智。
血肉主祭见状,连忙为他念诵祷词,慢慢的,他才逐渐恢复了状态。
“死,不了……”
哈鲁门强撑着站了起来。
在刚刚,他别说加码了,就在这念头刚出现的瞬间,就差点被杀死了。
多么,可怕的命运啊……
此刻,哈鲁门只感觉自己如同一只蚍蜉,无意间的一眼,瞥见了青天。
自己居然妄图为他加码,呵呵……
哈鲁门自嘲地笑了笑。
“现在怎么办?”
房间内的气息已经平静了下来,血肉主祭在征求哈鲁门的意思。
毕竟,他这种预知和「预支」类的超凡者,在做决定方面,总是有着一些优势。
“怎么办?呵……既然,已经结束了,那就,走吧。”
哈鲁门勉强地说着。
这让这名血肉主祭有些无法理解。
“这就走了?不问问他们?”
“你打得过那滋生物吗?”
“……”
“……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