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班晚,因为苗秧又睡着了。
等员工都走得差不多了,陆砚熵才抱着人准备离开。
情长和胡萝卜跟在陆砚熵的身后:“哎呀,这个秧秧是怎么了嘛?就不能一下什么都想起来吗?”
胡萝卜蹦蹦跳跳的打开车门:“是啊是啊,秧秧看起来好可怜,什么都不知道,大人啊,你不是很厉害吗?让秧秧快点好呗。”
他进入车里之后,情长坐了进去,将一只小兔子抱在怀里,系好安全带。
“大人,秧秧何时能醒?这样下去何时是个头啊?你说是吧石羽。”
驾驶位上的石羽翻了个白眼:“我不知道,别问我。”
情长白了他一眼,往后看,“秧秧以后不会随时随地都睡过去吧?这太不安全了。”
情长这操心的性子和她本来的样子真是大不相同。
陆砚熵轻轻关上车门之后,冷眼扫过去,不悦道:“与你何干?”
虽然语气还好,但是情长识相的闭嘴了。
石羽突然爆发一声“呵呵呵呵”。
这一车人,唯一一个看起来还算正常的,睡着了。
苗秧迷迷糊糊的,感觉睡得好香。
柔软温热的触感将他包裹,好舒服。
没一会儿,他睁开眼,还有点困倦,而且身上的感知渐渐恢复,疼痛感袭来。
只是刚才跑了一趟,经历过了那酸爽的疼痛感,好像习惯了。
感觉还好。
他歪头看了看:“大人?你出来见见为了嘛,我有话和你说。”
“哦?说什么?”
苗秧一下哑然,不是,他以为自己还得多求求的啊!
这样就应自己了?
看来这人不错。
小少年苗秧心里盘算着小心思,“你叫什么啊?”
“那你叫什么?”
这道声音不知从哪处传来。
苗秧拉了拉身上的小毯子:“我记得自己叫秧秧,只记得这个,你呢?你就叫大人吗?可是在衙门工作?”
“不是。”
然后就没有了。
“哦,”秧秧很有耐心,少年的声音带着鼻音,还怪好听的:“那你叫什么啊?大人。”
“你无需知晓。”
苗秧:“那就叫你大人可以吗?”
“嗯。”
“大人,我饿了。”苗秧眼睛明亮而澄澈,小脸上的脏污已经被擦拭掉了。
只不过好几处青紫和划痕,看起来在嫩白的脸蛋上触目惊心。
不过一张脸太过可爱可怜。
这叫大人的也不知心软不心软。
“好饿啊,大人~好饿啊!”
真的好饿,苗秧觉得自己能吃下好多好多好吃的肉。
或者随便一点干粮给他垫垫肚子也成。
想着想着,开始吞咽口水。
他想爬起来,一道无形的力量便将他拖了起来。
苗秧伸手到处摸:“大人,你是人吗?”
一直没搭理他的大人突然回:“你觉得呢?”
这样子,像个人吗?
苗秧眼睛一弯,讨好地道:“你像神仙,怎么可能是我这样会饿肚子的凡人,那你有人样吗?”
苗秧瞪着眼问,看起来倒是单纯,可又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有。”
苗秧见他还应着自己,既不热情,也没有不耐烦,感觉自己又被大人救回来之后,他好像有点会管自己诶。
这也太好了吧!
苗秧提出小小的人请求:“可以看一下吗?就一眼。”
这道声音突然像消失了一样,任由苗秧喊了好几次,没再出现。
没一会儿,有个小孩端着餐盘进来:“吃饭啦~秧秧小朋友。”
四五岁样的小孩,头上垂着两只兔耳朵,看起来有点真,想到那个可怕的蛇头美女,苗秧感觉这应当是真的哦!
不过这小孩太可爱了,小小一盒,脸蛋肉嘟嘟的,说话脆生生的,抑扬顿挫的感觉。
都担心他走路走不稳,结果人家喊自己秧秧小朋友~
苗秧虚弱地笑了起来:“你叫什么啊?和大人什么关系?”
他可不觉得这就是大人的人样。
小孩大声说:“我叫胡萝卜哦,还没彻底成精,你看到我的耳朵和脚脚别害怕。”
没关注到小孩脚的苗秧下意识看去,然后看到了直立的兔腿。
苗秧:“……”
他咳嗽了一声:“这些是你给我做的吗?”
胡萝卜摇头:“是白狗叔叔做的。”
白狗叔叔?
看来这里的精怪不少啊!
好奇妙的地方。
苗秧点了点头,“多谢你们招待,你知道大人去哪了?长什么样吗?”
胡萝卜在床边坐下,盯着大哥哥看,“大人无所不在哦,他心情好的时候,你一叫他,他就应了。”
“啊?这样吗?”苗秧尝试叫一声:“大人?”
没人回应自己,这是心情不好吗?
可能吧。
他坐在桌边开始吃饭,胡萝卜就看着他吃饭。
“香不香啊?”
苗秧:“好吃好吃。”
其实味道很一般。
但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好听的话是要说的而且他现在真的好饿,再不进食,感觉要虚脱。
胡萝卜看着苗秧脸上的伤,小肉脸皱了起来:“你好可怜哦,跟我以前抢不到胡萝卜一样可怜。”
苗秧:“……”
他把胡萝卜了端来的饭菜全部吃了个精光。
就这样养了还日,苗秧下床自由活动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是这几日,那个大人从未出现。
而他的伙食味道差别也挺大的,有时候很好吃,有时候很一般。
不过有人投喂,少年觉得自己的命真好。
他现在还在抽条期,吃得多。
吃完,出去走了一趟。
外界四季分明,春夏秋冬都共同存在。
苗秧可能才走到柴房,就感受到了冷空气袭来。
而旁边的厨房空无一人。
院子里鸟语花香,视野开阔。
可是一点人影也无。
“大人,大人。”
苗秧四处张望:“你在吗?”
没人应他,这里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活物的踪迹。
顿时让苗秧打了个冷颤。
他往回走,发现刚才出来的小木屋不见了。
苗秧心里一咯噔,完蛋了,自己不会又被赶走了吧?
“大,大人?”
小少年小脸白净,唇红齿白,一声声叫着大人。
听起来很相信对方。
“大人,我不走,我不走,你让我留下吧,我话多,天天说话,你就不觉得无聊了。”
身后成了一片迷雾森林。
苗秧捡了一根木棍,边走边敲,就怕有什么蛇虫咬到自己。
“胡萝卜?姐姐?白狗哥?”
白狗哥他没见过,胡萝卜叫的这名。
参天大树直冲云霄,迷雾散去又是更深一片的丛林。
苗秧往前不知道走了多久,眼眶开始泛红,溢出泪花,又坚强的忍住不哭,男子汉大丈夫,他才不是那种怕得尿裤子的怂货。
苗秧休息了一下,起来继续走。
也不叫人了,还挺倔的。
可走着走着,他好像走进了一片深黑的夜色之中。
这里伸手不见五指,踩在地上好像没有实地。
紧接着,他一个天旋地转,眼睛一闭失去了意识。
“乱跑什么?”一声严厉的呵斥。
苗秧再睁开眼,大概是晚上八点过的样子。
卧室里点着一台小夜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