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浑身一震,去农场里干活,那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前两年,有个人被挂了牌子送到农场,结果去年回来的时候,发现人都没救了。
两条腿被冻得截了肢,整个人也瘦得只剩皮包骨头。
农场那个地方不是人待的,村长看着江宴川,实在是不想答应,但又害怕江宴川真的出手让他去农场里。
而且,他在面对江宴川的时候,哪怕对方没什么表情,他看着也有些打怵。
看来,刚才江宴川是没有把自己的气势拿出来。
敌特先被带走,那些村民也在村长的要求下,把自己手里的工具放到一边。
那个被锁在猪圈的女孩子也被放了出来。
只不过村民们看着她的目光都带着愤恨。
“这是我们统计过的,这些些来跟人贩子买到的外地媳妇。”村长把一张信纸交给江宴川。
江宴川扫了一眼:“只有这些吗?你们村有多少户我心里很清楚。”
“村长最好还是实话实说。”
“把村里所有的女同志都叫过来,加上女童。”
村长眼神闪了闪:“这,同志,这些的确就是我们村所有买来的女同志了。”
江宴川瞥他一眼,村长心中一凛:“我马上去办!”
“我去吧!”盛菱提议道:“我跟着一起去,碰到女同志,也好说话些。”
江宴川拉住她:“你别去,危险。”
别看村长现在服他,那是因为他手上有枪,盛菱一个女同志,跟着一起去,他总有疏忽的地方。
盛菱摇头:“没事儿,我可以的。”
她冲他扬了扬眉毛。
江宴川明白她的意思,想了一下点头道:“那行,你紧紧跟着我。”
两人跟着村长浩浩荡荡地来到每家每户开始清点人数。
不清点还好,一清点让人吓了一跳,村长果然还隐瞒了一些人,并没有把名字写到信纸上。
等村里所有的女人都集中到了晒谷场的地方,盛菱见这些女人神情都形如枯槁,眼底无光,看着就挺心酸的。
而且,村里的女童几乎少之又少,她知道有些女婴生下来就被弃了。
但真实看到这一幕,还是觉得心里愤怒。
她代江宴川把要解救她们的事情说了一下,顿时晒谷场就炸开了锅。
像是烧开了的热水壶一般,好多人都开始大哭起来。
那些村民们想冲过去打自家婆娘。
“哭什么哭?败家娘们儿,要不是你们天天闹着要跑,这些人怎么能找过来?”
“连个儿子都没给我家留下,现在就这样走了,早知道我当初就该把你腿打断。”
江宴川冷冷瞥了一眼村长,手中的枪握紧。
村长吓了一跳,赶紧喝斥这些人:“行了,都别动!”
村民们被村长喝斥住,目光不善地盯着女人和江宴川。
登记了一下,这些女人当中绝大多数都是想要离开的,其中有两三个因为自己还有孩子在,舍不得孩子,所以选择留下来。
哪怕留下来一辈子都只能过着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但她们也愿意。
有几个女人狠心丢下孩子要跟着江宴川和盛菱走,那几个孩子被家里的男人挑唆,跑过来抓住女人们的裤腿,不让她们离开,哭着喊妈妈。
有人顿时就动摇了,抱着孩子嚎啕大哭。
盛菱说:“既然舍不得孩子,那就把孩子一起带走。”
村长急了:“那怎么能行?这是咱们村的孩子,怎么能被带走呢?”
盛菱冷脸道:“孩子是妈妈生下来的,怎么就不能被带走?”
“留下他们,以后,被你们教,以后长大了也跟他们的父亲一样,在外面买媳妇回来?”
村长一噎,他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他们世世代代都是这样过来的。
盛菱冷哼一声:“以后国家的法律会越来越完善,法治社会,到时候不管你们做什么,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难道你们想他们以后出了社会,就成为社会的渣滓吗?”
那几个孩子的父亲跑过来对村长说:“村长,你别听这丫头的,她就是想让我们村子绝后。”
“我好不容易有了个儿子,怎么能让婆娘带走?”
“你让婆娘留下来,那我们一家人就团团圆圆的,难道不好吗?”
“你放屁!”一个女人怒骂道:“好什么好?你们团圆了,却把我当狗一样使唤,你们的团圆,那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
“今天我就要带走我儿子,如果今天带不走,我以后一定会想办法再带他走。”
“我不会让你们这群豺狼虎豹教坏了我儿子的。”
听这女人一说,另外几个女人心肠也硬了下来。
其中一个女人把扒着自己腿的儿子狠心撕下来:“我不会带你走,也不会留下来。”
“你身上留着你爹的血,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你也别怪我,我当初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就是因为被人贩子卖到这里。”
“我恨你爹,我恨你们全家人,以后,我要去过我的日子。”
那个不到四岁的男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看着让人动容不已。
“哪有这么狠心的妈哦,连孩子都不要了。”
“就是,我也没见过这样当妈的,孙子,咱不哭,以后有出息了,咱们不给她养老。”一个老太太走过来抱起哭成一团的孙子。
“呸,黑心肝的东西,当初我们家就不该花那么多钱把你买进来。”
“良心都被狗吃了,连自己儿子都不要,你不配当个人,村里的野狗都比你好。”
那女人怒道:“野狗比我好那你们为什么不去找野狗?”
“你自己也是被买来的,为什么要把你自己受的苦也让我承受一遍?”
“你才不配当人,你连畜生都不如。”
老太太脸色铁青:“儿子,你媳妇太不是个东西了,一点也不知道尊老爱幼,给我打!”
老太太旁边的男人冲过去就要去揪女人的头发,被盛菱一脚踹开:“干什么?”
男人被踹了一脚后倒在地上打起滚来:“好疼,好疼,哎哟,打死人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