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互相对视,澄灼咬了咬牙,率先做了决定:“我去拿青木灵根!”
宁鹤年也紧随其后:“我跟你一起去,我自己单走要被人家加餐。”
平安忍俊不禁:“那我去拿冰黄花。”
楼听许召出月涌,侧目问平静:“最近的落琼脂可找到了?”
不错,平静在得知这三样的下一秒,就已经开始发动周围的初级灵兽寻找。
正如楼听许相信队友们不会见死不救,她也坚信她的师兄师姐们是从头到脚都纯粹赤诚的人。
这无声的默契令几个人心照不宣地笑笑,而后分了充当信号弹的火烟符之后就分头行动!
折澜欣慰于他们的仁慈和默契,叫住即将离开的平安,给他一滴上次入西海之前的水滴,免得他入水不便。
“去吧。 ”
平安感激地朝折澜深施一礼,而后踩着两张千机帖,瞬息便不见了踪影。
而今只有三人等在此处,但有折澜云淡风轻地坐在那,无论是平静还是郁知,心里都有几万斤的踏实。
楼听许跟着一只小兔子一路穿过许许多多的树林,越往里走,树干就越茂盛。
梁木是包容性最强的树种,不但不会占地盘,还很大方,任凭其余幼小的灵植分享自己的灵气成长。
因此梁木周围总是有密密麻麻的树,树木越是密集的地方,也就证明存在梁木的可能性越高。
果然,在穿过凭她的身形都十分艰难的空隙之后,一棵十分粗壮的梁木忽然出现在眼前。
小兔子叽叽咕咕对着她直皱三瓣唇,楼听许看得出它此时大概类似于“临行细细嘱咐”的状态,但确实也是一个字听不懂。
她抬头看看,树冠之上确乎悬着一颗晶莹的金黄色树脂。
小兔子见她不听自己说话急了,一使劲儿咬断旁边的大蒲叶,示意她用这个接住。
楼听许恍然,弯腰接过叶子,低声道谢之后,却见小兔子忽然目露惊恐之色,咬着她的衣服十分慌张。
颈后突然感受到一股危险气息,楼听许头也没回,并未蓄势就划出一记折桂斩。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一个不知道什么灵兽的凄惨嘶鸣。
楼听许紧借灵力荡开周身,避免血污落在自己身上。
她起身回头看。原来是一只中级的毒蜥,只是死状凄惨,内丹缓缓飘在半空中。
小兔子的三瓣唇豁开老大,震惊地看着楼听许,片刻后松开她的衣服,老神在在缩在一边。
成,你早说你这实力呀,我不管了,我在这儿等你,这片地方你就去吧,爱去哪去哪儿,我看没人拦得住你。
楼听许眼中掠过一丝笑意,还来不及抵达唇边,就被她收敛了。
她拿着蒲叶御剑上升,静静接在树脂下边等着。
另一边,澄灼和宁鹤年已经抵达一片茂盛的青木林。
一眼望去,参天的巨树将日光尽数遮蔽,若说在方才的地方还能感受到阳光的温度,那在这儿就已经是开始冷了。
宁鹤年搓搓胳膊,拍拍身边的青木:“前辈,劳烦问一下,您是万年以上的吗?”
澄灼翻了个白眼:“照你这么问,它真的回答你我们才该怕了!”
宁鹤年哈哈一笑,边说边走:“哎呀别那么紧张,我不是看你太紧绷了,想办法帮你放松放……哎呀!”
澄灼吃惊地回过头,宁鹤年竟然原地消失了!
澄灼一愣,赶忙喊他:“宁鹤年?你去哪儿了?”
她心急如焚地喊了好几声,最后把徐地锤都拿出来以防不测,忽然听到前边传来宁鹤年痛苦的哼唧。
“救命,澄灼!我掉进坑里了!”
澄灼:……
她无语地用锤子拨开面前的草,果然看见原地一个大坑,宁鹤年正弱小又无助地倒在里头。
“澄灼……我,我感觉我腰摔断了555……”
澄灼欲言又止,然后烦得把锤子伸进去:“自己抓住,抓不住就睡这儿吧。”
宁鹤年赶紧一溜烟抓好,澄灼则用力把他拉出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宁鹤年总算一身狼狈地爬到洞口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我的天,澄灼,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多写你两笔!”
他一不小心说漏嘴,好在澄灼没听懂他是要多“写两笔你和郁知的幸福生活”,竖起眉:“怎么?我救了你你还要记我两笔?”
“不不!”
“我直接再给你旋下去!”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宁鹤年起身挣扎着要跑,膝盖一阵抽痛,疼得他眼泪都快飚出来了,低头查看才发现膝盖擦破,流了很多血出来。
“我这有伤药,你快涂,涂了好找万年青木。”
澄灼丢给他一个小瓶子,自顾自先去找。
宁鹤年嘻嘻笑着接住,自己卷起裤管涂药,才抹上就听见澄灼怒骂。
“谁这么没良心啊!这么多大坑!吃饱了撑的!”
宁鹤年听不太清,空耳的老毛病又犯了,越听不明白还越想搭话:“真的啊?什么样的灯?好看吗?”
澄灼气得破音:“老娘说坑!大坑!”
宁鹤年被骂的缩脖小声啵啵:“坑就坑嘛……真是……好了!”
他放下裤管,一瘸一拐去找澄灼,果然也看见满地的坑,且距离还十分一致,排列方式简直就像……
足印。
宁鹤年忽然屏住呼吸,额头上都冒出汗珠,朝澄灼招招手,声音又低又细:“你看这些大坑的形状,像不像……脚印?”
澄灼也咯噔一下,两人对视一眼,在愈发凉飕飕的感觉中,脊背一惊,迅速回头。
好家伙,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几人高的灵兽。
它身高几丈,体长数尺,两人不断偷瞄仍瞧不见它的尾巴,惊得心里直打鼓。
灵兽外形如山猫,头上却长着和人类相差无几的头发,柔顺非常,且打理的十分整齐干净。胸前的毛发服帖地靠在身躯上,两只大眼如夜晚山间的两轮明月,炯炯有神。
这样一对极具威慑力和野性的眼睛正盯着宁鹤年看,它的四只脚都陷在地里,看上去这片地方对它来说像是一片沼泽一样容易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