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月 30 日,晴,燥
我终究还是在老妈的“软磨硬泡”下于今日回到了老家。
仅仅半年多的时间,这次回来发现,家乡的变化可谓翻天覆地。
加工厂在老爸的引领之下,已然发展成为一家颇具规模的企业。
哦,差点忘了告诉你们,我爸可是我们村的村长呢,是不是有些出乎你们意料?
这样说来,我也算得上是个“官二代”了,虽说老爸的官职实在难以在人前夸耀,但目睹在他的带领下整个村子都焕发出勃勃生机,我心中那股自豪之感油然而生!
村里新修筑的道路与大城市的道路相较,亦是不遑多让。
夜幕降临之际,路灯之下总会有三三两两的村民聚集在一起纳凉、闲聊,那一幅幅温馨的画面是繁华都市所匮乏的。
方才随老爸在村子里闲逛了一圈,许多长辈都极为客气地递烟给我,或许在他们的认知里,我已然成为了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了吧。
我却不喜欢这种感觉,内心深处依旧希望他们能像以前那样将我视作亲近的晚辈,然而,时光流转,往昔已逝,一切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有所得必有所失,这世间的规律便是如此,有收获就会有舍弃,有团聚就会有离散,若能以豁达之心看待,也就释然了。
今天对于我来说,是满心欢喜的一天,除了欢喜家乡的巨变以外,更多的是因为老妈的态度。
自从那次网络上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曝光之后,我长时间饱受指责与谩骂的侵袭,就连向来对我疼爱有加的大姐都对我冷眼相待。
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大姐如此盛怒,她的怒火令我本就沉重的心情愈发雪上加霜,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深陷自责的泥沼无法自拔。
大姐发火过后,整整一周都对我不理不睬,不过最终还是亲情的力量战胜了理智,后来她又转身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原本以为老妈知道这事后也会和大姐一样对我严厉呵斥,这也是我迟迟不敢回家面对她的原因。
然而,今天老妈并未如我所料那般疾言厉色地训斥我,只是关切地询问我的身体状况,对我们三人之间的事情绝口不提。
在她的眼眸之中,我所看到的唯有满满的慈爱与关怀,或许这便是一位母亲与生俱来的本能吧。
即便举世之人皆在指责她的儿子,她亦会罔顾世俗的眼光,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守护那个在她心底无论犯下何等过错却依旧是她至爱的孩子。
那一刻,我方才真切地领悟到母爱的伟大以及“家是永恒避风港”这句话的深刻内涵。
另外,还有一则喜讯与你们分享。
就在我今日归乡途中,虎哥来电告诉我欣姐顺利诞下一位千金。
电话里虎哥那爽朗的笑声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你们想必能想象得出他那难以言表的喜悦之情吧。
你们说这个小家伙为何选在今日降临世间,难不成是故意躲着我?
欣姐已经答应我做小家伙的干爹,可虎哥却死活不答应,好似让我成为他女儿的干爹是一件极为丢脸的事。
哼,我才不管他是否同意呢,反正他又做不了主,只要欣姐点头便足矣。
一想到下次回去就能见到我的干女儿,我的内心便抑制不住地激动,真不知那小家伙生得何等模样,可千万别长得像虎哥那般五大三粗啊。
夜已深沉,故乡的这轮明月相较城市之中,仿若更添几分皎洁明亮。
侧耳倾听,窗外的蝉鸣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独属于故乡夏夜的乐章。
在这般宁静祥和的氛围里,我想,今夜我定能拥着这熟悉的乡音乡韵,酣然入梦,也愿你们能如我一般,在这静谧的夜色里,寻得一份安稳的休憩,让身心都得到彻底的放松与舒缓。
晚安,愿我们能在梦境之中欣然相逢,共赴一场心灵的幽会。
向阳把今日的邮件发送完成过后,并未立刻上床睡觉,而是缓缓地靠在窗前,拈起一支香烟,打火机幽蓝的火焰在黑暗中短暂闪烁后,那一点红星在月色下明明灭灭。
他的目光悠远而深邃,静静地凝视着空中高悬的那轮明月,似是要将满心的思绪都倾诉给这无声的夜,只是那眸底涌动的情绪,旁人却无从揣测。
另一边看完向阳今天的邮件以后,苏敏和苏若雪如往常一样开启了姐妹间的闲聊模式。
苏敏:若雪姐,欣姐女儿的照片我已经瞧过了,向阳那家伙心心念念地盼着欣姐给他发照片呢。
哼,是我悄悄跟欣姐说别遂了他的愿,非得急死这个坏家伙不可。
不过讲真的,小家伙照片里的模样可真有些丑萌丑萌的,皱巴巴的皮肤,没有婴儿该有的圆润可爱,该不会真的随了虎哥那粗犷的长相吧?
苏若雪:小孩子刚出生时大多都是这样,似小老头一般,等过上些时日,长开了就会好看许多。
苏敏:若雪姐,你昨天说近期打算回国,确定好具体是哪一天了吗?到时候我一定去机场迎接你,咱们也能好好聚一聚。
苏若雪:我恐怕是回不去了。
苏敏:为什么?你不是都已经开始准备行李了吗?
苏若雪:家里人不让我回去,让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国外,不许踏出半步,甚至还叮嘱我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要给家里打电话了。
苏敏:你家里人怎么这样啊?难道他们就不想你吗?
苏若雪:我也不知道,这几天梅姨都紧紧地盯着我,我就是想偷偷溜回国都找不到机会。
苏敏:唉,我还想着等你回来,咱们能携手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畅快地逛逛呢。
苏若雪:以后总归会有机会的,好了,先不聊了,我还有事需要去处理,你也早点休息吧。
苏敏望着电脑屏幕,久久未曾回神,心中满是对若雪的担忧与牵挂。
她知道苏若雪家中之事定有隐情,只是苏若雪不愿多提,她也不好追问。
而向阳这边,在窗前站了许久,直至烟蒂燃尽,烫到指尖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轻轻揉了揉眉心,将那些纷杂的思绪暂且压下,转身准备休息,可脑海中却依旧萦绕着一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念头,不知这一夜,他又会在梦中辗转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