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坐在凤仪宫中,暗自思忖着:“宁家姐妹感情竟如此深厚?为了一名男子,就这般暗害世子妃?”
但不管怎样,这总归也算一个调查的方向。
只是,倘若这幕后黑手真是宁贵妃,若没有确凿的证据,要动她,绝非易事。
皇后眉头紧锁,反复思量着,尚书府和上官王府,向来未曾听闻两家有什么积怨,此事必须得小心谨慎处理。
不久,侍卫总管匆匆前来禀报:“皇后娘娘,死去的侍卫共计十五人,死去的蒙面黑衣人总共十七人。”
原本,皇后今日准备对各宫宫女进行排查,名册都已然拿在手中,只等云裳指认,可如今发生这样的状况,看来,侍卫的身份也很有必要加以核查。
皇后微微坐直了身子,说道:“你去将这些侍卫的名册取来,另外,对于这些蒙面黑衣人,可查出了什么?”
侍卫总管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但还是如实说道:“回皇后娘娘,这些蒙面人,皆是皇宫侍卫乔装假扮的,皇宫,并未有真正的刺客混入!”
“什么!”
皇后又惊又怒,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假扮的?简直荒唐!给我查,查清他们所属宫苑和负责区域!”
这时,皇后的心中不由自主地对宁贵妃产生了怀疑:难道,真的是姐妹情深,所以宁贵妃出手了?不过皇后很快冷静下来,此事关系重大,毕竟宁贵妃背靠尚书府,宁大人深受皇上器重,而且,宁大人门生众多,一个贵妃,若真查出问题,恐怕也要听听皇帝的意见,没有十足把握的罪证,怕是难以动她!想到这些,皇后只觉得头疼不已。
云裳在一旁,自然明白皇后的心思。
她心里也很清楚,仅凭借这些侍卫的尸体去追查,确实很难撼动宁贵妃。
眼下,就看辨认昨日那撒花粉宫女一事,能否有结果了。
此时,天已大亮,一些宫苑的宫女已在凤仪宫外等候召见。
就在这时,一个嬷嬷快步走进凤仪宫,靠近皇后娘娘,在其耳边低语。
皇后听闻之后,十分震怒,大声说道:“把人抬到殿外!”
嬷嬷赶忙依言照办,很快,一具女尸被抬到了殿外,只见那女尸的脖子上缠着一条白绫。
皇后转头看向云裳,说道:“世子妃,你去殿外瞧瞧,地上躺着的女尸,是否为昨日向你撒花粉的宫女!”皇后面色极为难看。
云裳微微一惊,却又觉得这在情理之中,如此重要的人证,无人庇护,怎能活命!她应声道:“是!”
云裳到殿外仔细辨认尸体,果真是那宫女。
她无奈地摇摇头,轻叹一声,然后走回殿内,向皇后娘娘回禀。
虽说众人心里都认为,死去的宫女必定是人证,但听到云裳亲口确认,还是不免有些失望。
皇后扶额,短短两日,她感觉自己仿佛苍老了许多。
她疲惫地摆摆手,吩咐嬷嬷:“让宫外等候的宫女们都散去。”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咳嗽声,太监尖声通报:“上官世子到!”
云裳听到,内心一阵欢喜,她心想,终于能够离开皇宫了,在这住一天都惊心动魄,多住两日,自己怕是要抑郁了!
上官浩宇缓缓步入大厅,先是看了一眼云裳,见她面容看似病弱,然而眼睛里却闪着光芒望着自己。
他以手掩嘴,轻轻咳嗽一声,“皇后娘娘,侄儿前来接世子妃。”
此时的皇后,心中已有了思量,觉得世子妃留在宫中等待调查,倒不如回上官王府去更为安全。
于是她微微颔首,说道:“行,那你就将世子妃接回去吧!”
云裳听到皇后应允,内心早已是心花怒放,但表面却装出一副痛苦的病容,恭恭敬敬地向皇后娘娘行礼后,便跟在上官浩宇身后,二人一前一后,缓缓离开了凤仪宫。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凤仪宫时,太监尖锐的声音传来:“宁贵妃到!”一位美丽的女子在太监的引领下徐徐而来,目不斜视,与上官浩宇擦肩而过。
云裳心中满是疑惑:不是传闻中说他们是仇敌吗?怎会连对视一眼都不曾有?
她忍不住抬头望去,只见宁贵妃面容与宁雪确有几分相似,然而气质却远胜宁雪,显得更为出众,宁贵妃看起来年纪和宁雪相差无几。
宁贵妃也侧目瞧了过来,两人的目光短暂交汇,相互打量一番后,便又迅速移开视线,各自朝着自己的方向前行。
出了凤仪宫,他们沿着长长的宫道前行,起初是一前一后的走姿。
随着周围的人员逐渐稀少,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近,最终变为并肩同行。
上官浩宇满含关切地侧头问道:“小裳,此次在宫中可曾受到惊吓?”
“有!不过元姨真的太厉害了!”
云裳想起元姨的表现,仍心有余悸,“着实把我吓了一跳!”虽然被吓到,但云裳心中对元姨还是极为钦佩的,不过,她仍有些忧虑地说道:“但她如今这般行事,真的没问题吗?”
上官浩宇语气笃定:“无妨,元姨自有分寸。”
真的有分寸吗?云裳满心怀疑。
上官浩宇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思,语气略显生硬地说道:“对不起,小裳,我事先并不知晓你会入宫!”倘若他早已知晓,必定会提前做好妥善的安排,以保她周全。
“没事,我并非那娇滴滴的小姑娘,况且元姨也跟着呢!”
云裳淡淡一笑,试图缓和气氛,“你呀!就是责任心太重,有时,无需背负太多,我的状况如何,自有我的命数,即便我遭遇不测,那也并非你的责任,是我,是我自己造成的因!”
云裳一边说着,一边忆起原书中自己仅一年的寿命,心中不禁又涌起一阵忧虑,她虽然改变了剧情,没有嫁给那个渣男,但是,她始终害怕无法改变书中既定的命数。
她更担心倘若届时真有不测,世子会将这一切归咎于自己害了她,从而一直耿耿于怀,那可就糟糕了!
云裳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又觉得此刻并非适宜开解的时候。
她悄悄瞧了上官浩宇一眼,只见上官浩宇眉角紧皱,似是仍在为此次之事自责。
于是她暗自思忖:还是算了吧!寻个合适的机会,再与他聊下因果这回事!
终于出了皇宫,上官王府的马车早已在宫外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