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毒了,殿下,中的是情毒,回去多吃些安神的吧。”徐天泽又笑眯眯的看向六皇子。
六皇子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听徐天泽这般说,就想起来宫宴那晚,徐天泽跟他说的那句,“他是有毒的。”
他脸色有些难看,瞬时间站起身就向外走去,他是皇室子弟,可以有自己的心仪之人,但是也可以没有。
唯独不能如此暗算,现下想到最开始自己的怀疑,他瞬时间就明白自己已经被这人牵着鼻子走了,所以步履匆匆的就往回走。
他要再去验证一番,重新检查,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中毒了。
等到云无忧和六皇子都离开之后,徐天泽这才真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招呼着希辰坐在了自己的旁边。
他今天这一出,等到云无忧和六皇子闹开之后,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都搬到明面上来,到时候一切都在明面上,也是方便一些。
接下来就看这女帝是什么想法了,要知道当时特意嘱咐他参加宫宴,但是根本就没有私下找他谈话,现下又不断的给他找麻烦。
他现在还真的是要搞清楚,这人到底想的是什么,他后面在镐京才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
“你这般闹开,当真好吗?”三皇子仍旧是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只是看向徐天泽的目光带着不解。
虽然很多勋贵的核心都知道了兰泽许就是徐天泽的事情,但是却根本就没有彻底证实,这镐京里面大多数还是不知道的。
如今这徐天泽就这般自己要公开的架势,可要知道乾国那边的国君,还在翻江倒海的寻人呢。
“众所周知的秘密,就不是秘密了,年关前三皇子就试探出来了,想必也跟乾国那边说过了吧?”徐天泽依靠在希辰的身上,一副慵懒的样子。
今日的徐天泽一身紫色衣衫,衬的肌肤雪白,那嘴上带着的邪笑,好像勾人心魄的妖孽,看的三皇子眉心一跳一跳的。
他按下心底的烦躁,强行撇开了自己的视线:“不愧是乾国的祸害,不知不觉间就可以下毒。”
“切,一点小香料罢了,是你自己没骨气。”徐天泽撇撇嘴,就将刚才掏出来的香丸又塞进了一个小瓶子里。
他本来就是想要试探一下这三皇子的定力,不过看来这定力是不咋地,连他失败的成品抵抗起来都有些费劲。
那要是换成提炼好的成品的话,这人应该直接就范了,心里的警惕稍稍放松了一些,然后就将目光投向月老树那里。
三皇子在徐天泽将香丸收起来之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有些庆幸自己的定力尚可,不然真的出现什么丢人的事情,他可就真的在冥澜国待不下去了。
毕竟他还是一个有前科的皇子,这镐京的勋贵虽然明面上不说,但是私底下没有几个是瞧得起他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早就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但是没有几个女子想要求娶他的原因。
但是从来了这里之后,徐天泽就时不时的将目光投向月老树那里,他就心里有着好奇,现下没有了别人,他就有些按耐不住了:“为何你总是看向月老树?”
总不能是祈求一份姻缘吧。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树木可以承载那么多的思绪。”这棵月老树是,院里的桂花树亦是。
徐天泽的眉眼垂落,就好像漫天的星光也在这一瞬间开始暗淡,明明是白日里,三皇子却看到了夜间的悲鸣。
三皇子想了想,也是将目光看向月老树前那一对对夫妻:“万物皆有灵,只是树木的寿命更悠久,年轮一圈圈的旋转承载起岁月的痕迹,自然也可以承载起人们的美好祝愿。”
“岁月的年轮,带着祝愿的思绪吗?”徐天泽轻声呢喃,随后自嘲的笑了笑。
祝愿是好的,但是岁月的侵蚀之下,留下的可能就没有当年的那份初心了,所谓的情情爱爱,当真是看透了,也厌倦了。
云无忧也好,六皇子也罢,亦或是什么其他的人,都只不过是看重他的能力,想要以爱之名将他囚困住而已,就像龙沐疆一样。
三皇子见状,倒是没有说什么,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他虽然从传闻中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徐天泽的经历。
但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听众,各种滋味也只有当事人才能品尝的出来,他这个听众还是不予评价的好。
“兴致忽然来了,三皇子可会抚琴?”徐天泽偏头看向三皇子,眼中带着洒脱的笑。
三皇子没有应声,他只是将几个杯子排成一排,然后倒上高低不同的茶水,就那么等着徐天泽起调。
徐天泽见状又偏头看向了那棵月老树,回忆着幼时阿娘经常唱的小曲:
“天若有情亦无情~”
“爱到最后要分离~”
“你轮回的印记~”
······
干净清透的嗓音混着那叮叮的声音,不断的传扬着,可是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这声音的主人故事里的沧桑。
像是最初的爱恋走到最后,就成了相看两厌,剩下的就只有满心的算计,当初的满腔热血早就被时间磨灭。
这月老树前多是想要美好祝愿的痴男怨女,可是昔年来此,今年至,又有几人是真正的称心如意的呢?
一时间月老树前的热闹不在,唯有徐天泽那充满寂寥的沧桑回荡,好像要带着众人领会他的悲欢离合一般。
“只身回望太匆匆~”
“此生多少情与仇~”
······
徐天泽的脑海中不断的回忆着自己的往昔,最开始的欢乐,有着青涩的暗恋,后来被家族血海深仇所裹挟,再到最后的一次次抛弃、一次次的抛弃。
身边的人真心相待的虽然有,但是已经极其敏感的他,再也不敢多信任别人了。
“朕听闻乾国最大的败笔,就是徐立一家清风明月,最后生了徐天泽这么个妖孽。”
“乾国上上下下的骂声不断,说徐天泽比那青楼里的妓子、怜人里的小倌都不如。”女帝眼眸流转,嘴角带着莫名的意味。
“可若是换个角度来看的话,徐天泽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