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侍郎这么一求,皇上也想起来了,之前那南梁郡主去找顾若曦的麻烦,正好碰到了谢先生的手上。
所以,南梁郡主被皇帝下令禁足半年。这半年里,倒是京中再无听说南梁郡主的事。但柳承东一样的消失了半年。
皇上倒是从来没有关注过。但看了南宫煜一眼,南宫煜微微点头。
而一边的王公公适时的上前一步在皇上耳边轻语了一句。
皇上微皱起了眉头。
看着跪在下面趴着不起身还在轻轻颤抖着的柳侍郎。
皇上点了点头道:
“来人,去宣了谢子暄和柳承东来见。”
王公公马上让人出宫,去宣了这两位来见皇上。
谢子暄是当年的探花郎,而柳承东却是有学识的一个举人,没有再进一步考进士,就是因为被婚配了南梁。
从此,柳承东就不想再好好考试。不是不学习,他认为此生已毁,依了圣旨娶了那南梁郡主。
但谁不知道南梁?
南梁的嚣张跋扈也是出了名的,把柳承东完全不当夫婿一样的敬重不说,还公然在府里养起了面首。
之前南梁被罚禁足半年,她就在郡主府里日日新郎,还不许柳承东走,都得看着。
所以,她天天换新郎,而柳承东天天醉酒。
柳侍郎真的是不忍自己的小儿子就这么毁了。
他柳家清清正正的书香门户,却因为尚了一个郡主后,就落下了如此的污名。
柳家一门双进士,传了多年的美谈,但要是当年柳承东还能考试的话,他也能中个进士的。
但他没有考了。他知道自己被尚了郡主那天起,他就放弃了考试,看书也是偶尔无事才看书。
他不是心系郡主,而是知道这一桩婚姻,就此毁了自己了。
但皇命在前,自己不得不从。
这两年,他过的日子是真的看不到一点点的希望。
刚才王公公也是在皇帝面前,把柳承东现在生活说了一下。也说了南梁郡主的丑事。
偌大的郡主府都关不住了。
郡主虽说没能出府,但被带进去的男人可不少。
这事皇上一听后,也是气极,但当着大家的面,不好发作。
柳侍郎听到皇上传了柳承东来,立马给皇上磕了好几个头:
“臣多谢皇上,多谢皇上啊。”
他是真的老泪纵横了。自己和夫人在家里操心也没办法,儿子是尚了主,他们做不得主了。
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清玉公子就成了一个天天昏昏沉沉不知时日的人。
把其他的事处理了,整个御书房只剩下了谢大学士和柳侍郎及南宫煜了。
等到了谢子暄和柳承东进了宫被带到了御书房来。
谢子暄还是一个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样子。进来就行了礼站在一边。
柳承东却是有些无精打采,但却尽量的提起精神来的样子,也是上前行了礼,看得出来,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很新的衣服。
但人还算站得直只是眼神没有抬起来。
皇帝看看两个人,然后让南宫煜把谢大学士和柳侍郎带出去等一下。他亲自和这两个人谈谈。
看到父亲和表弟被请了出去,谢子暄只愣了一下。而看到父亲出去,柳承东的眼神一直随着父亲出了御书房。
他也有半年未见过父亲了。也不知道今天皇上叫他进宫来是做什么。
待这些人都出去了,皇上叫着两人说道:
“知道为什么叫你们俩到这里来吗?”
两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而且就算动点心思也知道他们俩互相之间八杆子打不着的。平时也没有往来的人。
要说和谢子暄还有点往来的,是柳承东的哥哥,柳家的小进士了。
皇帝点点头,平静的说道:
“谢子暄,柳承东,朕眼下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们俩去完成,那里是蛮荒之地,有近一万人在深山里,现在只能让他们就在那原地生存下来,所以,朕准备在那里设下一个县衙,你二人,一人为县令,一人为主簿,去管理好那里的人和事,可行?”
蛮荒之地?
谢子暄和柳承东都是一怔之后,然后两人双双跪下:
“臣愿意!”
谢子暄愿意,是父亲早就在家里说过,如果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就让他外放了。
虽说之前是因为姑姑让他进京来赶考的,现在父亲来了,京中他再留下,就永远在父亲的光芒下。也没什么大的作为了,不如外放。
所以,今天谢道儒才给儿子请下了这个外放的机会。
虽说那里很难,很苦,但总是比呆在京城窝在翰林院里好。
天下之大,总要走出去才能见识一下。
而柳承东之前不知道皇上是叫他来做什么。南梁虽说只是个郡主,但也是皇家人。自己这种尚了主的女婿,就不可能有什么作为的。
所以,他自己都把自己给荒废了。但没想到还能被请到御书房来。
原来是他爹给他求了一个外放的资格。
本来,他这种地位,是没有资格外放的。做了郡马,就与官场无关了。
但他父亲就是看不得他那么放弃了自己,居然冒死在皇上面前求了。
他应下了,心中却是百味杂陈。
皇帝言道:
“那个地方的情况,你们好好找南宫大人问问,他刚从那里回来。以后,谢子暄为县令,柳承东为主簿,如果你们把那里治好了,朕绝不会忘记了你们。”
“是!”
两人应了是。谢子暄还好,终于是要离开这里了,他也不喜欢京城的。
柳承东却实还有些发抖,他要是外派了,那郡主?
他不敢问,也不想问。这半年在郡主府里,郡主无下限的荒淫无度,让他完全失去了希望。
“好,你们去偏殿找南宫煜,问好了那里的情况,回头拿着圣旨去。给你们三天时间收拾一下自己的事情。三天后出发。”
“是!”
谢子暄和柳承东出来,到了偏殿找到了南宫煜。
柳承东看到父亲,直接就跪了下去:
“父亲!”
一声父亲,哽咽了两个人。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双双泪流。
“此去要小心自己的身体,父亲能帮到你的,就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