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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将城东破庙层层包围,各司使聚齐,庞搏将在城南搜到的秀秀物品交予尹仇。

里面包着秀秀花神节演出穿的童子服和一套绿色的衣裙,还有秀秀的布袋。

尹仇摸着那套绿色的衣裙,原来秀秀是想穿绿色衣裙同他在食为天吃饭的,秀秀知道红男绿女……

衣服都在,说明秀秀她走时身上是裸着的。

尹仇拳头紧攥,忍住喉间酸涩,吸了吸鼻子。

鬼医还在给秦朝施针,同尹仇说道:“督主,他中了封喉,我用银针护住了他的心脉,最多还能挺一刻……”

此时的秦朝背靠佛像,坐在供桌上,已经七窍流血,气息奄奄。

秦朝听闻,哈哈一笑:“尹仇,毒死我,你也不算赢。”

秦朝被人架起,尹仇声音很轻:“秀秀死前,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提到这,秦朝笑的更加放肆:“你猜,尹督主,哈哈哈,心痛么?”

尹仇眸光黯淡,转身缓了缓情绪,再次回身,“另外那人呢?”

秦朝口中鲜血喷涌,满目血红,提到这秦朝语气颇为不甘:“那邪门歪道的玩意,耍我,要不是你们的毒药,那人也跑不了这破庙,现在应是准备出城了。”

听闻此话,庞搏忙出了破庙。

尹仇鼻音很重,却未对秦朝发怒,这让秦朝觉得稀奇。

尹仇声音轻缓,“秦厂公对那人还知道什么?或许我可以帮秦厂公报仇。”

秦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毒不是你下的?”

尹仇嗤笑,“秦厂公觉得,我会让你这么快就死么?”

秦朝随即想起,刚进姓德的密室时,喝的那口茶,而后口中又是一大口鲜血。

秦朝心中愤懑不甘,努力回想着:“姓德的好像会一种能催眠的术法,两次取药都是用这术法控了人的神智取来的。”

“我提前了半个时辰放火,那时他已取得了解药,说明他的催眠术越来越熟练了。”

话音刚落,庞搏就回来说,一个妇人对城东守卫撒了迷药,之后这些守卫便齐齐定住了。

还听那妇人指挥,帮那妇人阻挡追来的锦衣卫。

那些守卫故意用身子往锦衣卫的剑上扑,兄弟们打的束手束脚,最终还是让那妇人逃出了城。

尹仇给了成智一个眼神,成智意会,便拉着庞搏出了破庙部署。

秦朝自嘲道:“想不到我和你斗了这么久,竟是被个不起眼的……咳咳……”

再后面的对话,秦朝显得诚恳了很多,“你那丫头我没碰,那姓德的碰了,脱光了,还不让我看。”

尹仇停下了转了玉扳指的手,等着秦朝继续说。

“他给那丫头似乎做了什么法事,身上还刻了东西,可惜啊,没整好,把人给弄死了。”

尹仇忍了忍:“为何要做那法事,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秦朝已经看不到眼前的东西了,还冲着尹仇刚刚站着的方向说:“为何做那法事我就不知了,不过我看那丫头尸体,浑身赤裸,身下有血,指甲都抠到了板子里,想来遭了不少的罪……”

尹仇:“够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呐。”秦朝笑了,笑的那样开心。

尹仇拿出短剑,在秦朝腰上一划,下身遮挡之物脱落在地。

秦朝惊疑:“尹督主,这是何意?”

尹仇此时命人掰下供桌的桌腿,削着上面的棱角:“秦厂公,这话放在别人那我信,在你这我只能信一半。”

“要怪就怪你开始不答,你知毒药非西厂所下,才说皆是那人所为,你让我如何信你?”

“秦厂公,就算你只剩一刻,我也舍不得浪费,你在宫里的义子徒孙,我会好好为你善后的。”

“听说你还有个对食宫女?叫锦瑟是吧?我也会多加关照的。”

那木条一端被削成锥状,被拿到秦朝眼前晃了晃。

尹仇惋惜道:“可惜,秦厂公看不到这宝贝,那就让秦厂公切身感受。”

秦朝被两个锦衣卫压着趴在供桌上,另一个锦衣卫将那桌腿插入了秦朝后庭。

秦朝嚎叫:“尹仇,我干你祖宗!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几次之后,那木锥一端已无倒刺,变得鲜红。

秦朝也不求饶,仍是找话刺激尹仇:“你不是想知道那丫头怎么死的么?”

“那丫头可是被那姓德的强要了几天几夜!”

“只可惜,那丫头不会说话,不然声音一定好听。”

“那姓德的还跟我说,这丫头不够润,总得先让他调理调理。”

“看到那鼎了么?油都是给那丫头用的!”

“哈哈哈!尹仇,你永远也别想找到那丫头!”

在秦朝说完第二句时,尹仇将那桌腿抢了过来。

每一句之后都是更深的刺入,但却也没能停止秦朝话头,直到最后一句话,尹仇怒火攻心,一大口血吐到了秦朝身上。

尹仇脚步虚浮,身子脱力,被灵枢一把扶住。

秦朝喘息着,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尹仇还是觉得不够解气,命人继续,但秦朝没再发出声响。

鬼医看着尹仇脸色,有些犹豫。

尹仇吩咐鬼医道:“尸体给你了,剐尸示众!”

鬼医听到督主吩咐,正是心中所求,面上一喜,但是又觉得此刻气氛不对,喜色没来得及收,就被督主瞪了一眼,神色慌张的退了下去。

尹仇浑浑噩噩的回了家。

成智后来回报,说那妇人出了东城门就失踪了,地处东丘国境界,若找,还需有通关手令。

张良媞将秀秀的骨灰给了尹仇,成智想劝,被张良媞拉走。

六司使也都在谭家小院的厢房住了下来。

天阴沉沉的,开始下起了小雨。

尹仇记得他被秀秀带回家的那天,也是下雨的。

尹仇翻开秀秀的小布袋,里面还是花神节那日秀秀要给他簪的花饰,除了秀秀写字用的板子,里面还有几张被撕碎的纸片。

尹仇将那碎纸拼接起来,那上面第一排写的是,“愿这一世能以喜欢的方式过完一生。”

第二排又用小字写着“希望早日能和景辰做羞羞的事”。

落款处却是个“晴”字。

尹仇脑中思绪繁乱,若非里面有他的字,他会以为是秀秀错拿了别人的东西。

想来这是秀秀为花神节点花灯提前准备好的。

德先生定然是看到了这张纸,他是明白了其中含义才撕碎的?还是以为是无用的东西?

尹仇有了不好的猜测,即使不因秀秀的事,这德先生也决不能活。

那封喉是宫中专用的毒药,民间根本买不到。

虽然他的字并不常用,就怕万一,他的身份若是被宫里的人知道,这些年的筹谋就付之东流了。

尹仇用浆糊将秀秀的纸条拼起,摸着那娟秀的字迹,指尖停顿。

为什么,对他好的,总是要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