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还从未见过尹仇这个样子,平日的他或是霸道威胁、或是宠溺暧昧、再或是表面君子背地使坏,他还从未在她面前有过这副柔弱可欺的模样。
秀秀的条件一一被应允,她心情舒畅,现在被美色所迷,也不躲尹仇了,掀开被角,一副邀请之态。
尹仇本就因秀秀的诸多要求难受,再加上秀秀拒绝与他成婚,他难过极了,金铃都拆坏了,秀秀却是那么开心。
若不是蛊种成了,知道秀秀跑不了,他根本忍不到现在。
秀秀若是不过分,他可以等,对秀秀用强,那是非常之法。
被约法好几章的尹仇,再靠近秀秀,也是谨慎小心,怕又惹得小祖宗提出什么要求来。
原来唾手可得,随他亲近的小丫头,现在由不得他了,他心中一阵失落。
他想天天都和秀秀睡一起,看秀秀刚刚盯他的样子……
虽然娘亲教他男儿有泪不轻弹,但现在他跟秀秀无异于带兵作战,他还要为自己日后能夜夜侍寝谋划一番,兵书里的苦肉计和美人计现在正适合他。
源源不断地热量从少年的掌心传来,秀秀舒服的眯眼。
尹仇安安静静的侧抱着她,也没有逾矩,秀秀觉得这样的尹仇甚好,小手也附上了尹仇略大的手,下身蜷着,脚丫刚好贴着尹仇的膝盖。
尹仇靠在秀秀身后,闻着熟悉的气味儿,身心都舒服了。
“秀秀……待你身子好了,我就要去找恢复身体的法子了,可能有段时日回不来。”
秀秀转头,尹仇的气息环绕,少年眼圈淡红,一副刚被人欺负过的模样。
“上哪儿去寻?有段时日那是多久?”
尹仇看着秀秀一张一合的小嘴儿,忍着想吻下去的冲动,“晴姐姐给这功法时撕掉了最后几页,她让我练全书上内容后,再去最后一次见她的地方去寻。”
“在你回来前,我已托人寻过,但是那处是皇家禁地,守卫森严,又有机关,我们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我计划冒险闯一把,我亲自去探,先将东西找到。”
秀秀担心道:“找到剩下的功法除了能恢复身形还有什么价值么?其实我觉得你一直这样也挺好的。”
尹仇盯着秀秀,脸上带笑:“秀秀这是担心我?还是贪图我这样貌?”
秀秀翻身,身下又是一股暖流,她不放心的摸了又摸,确认无事才说:“自然是担心你,虽然也贪图样貌,但是样貌是小,你的安全是大。”
“就没有什么第二计划?备用方案?万一你探的不顺利出了纰漏怎么办?”
尹仇看时机成熟,低头吻住秀秀唇瓣,秀秀没有拒绝,那便还能继续。
解了馋的尹仇才说:“那秀秀就不用等我回来了,我会提前留好能交给秀秀的东西,我若回不来,秀秀便真的自由了。”
尹仇说这话时没有笑模样,似乎还有一丝的释然,着实让秀秀怔愣了片刻。
秀秀面色也严肃了起来,“怎么如此突然,之前不还说要成婚?你就是这么计划成婚的?让我当寡妇?”
尹仇模样悲伤,“此一时彼一时,本以为秀秀同我一样,会很重视我们的婚事,但见你与我分开,如此开心,想来提前告诉秀秀,对秀秀也没什么影响的。”
秀秀表示无语,“尹仇,你这是在埋怨我刚刚的要求嘛?吵架是吵架,生死是生死。即使不改变婚期,你更是该告诉我的。”
少年眼波流转,似有盈盈水光,也不答秀秀的话,只是挑着称谓的差,“秀秀之前都是叫我兄长,现在竟是直呼全名了。”
美人说完竟是又从眼中掉了几颗水珠子,看得秀秀一愣一愣的,这还是她认识的尹仇嘛?
小丫头给美人擦了擦泪珠子,“好嘛,兄长这般当真赏心悦目,我都移不开眼。”
秀秀打趣道:“是不是以后我叫兄长全名,兄长就会是这泫泪欲泣的模样,那我还真想天天都这么叫。”
美人不悦,声音囔囔,“秀秀,我都要去涉险了,你不该如此待我……”
小丫头柔声哄着:“好嘛好嘛,我再生气了再叫,往日还是叫兄长。”
美人还是有些不满,“我日后是不是都听不到秀秀再叫我煜哥哥了……”
秀秀小脸一扬,家庭地位上升的感觉真好,“那就看兄长表现了。不过兄长此去到底是要多久,若是被人发现又或是中间有了意外怎么办?”
秀秀将脸埋在尹仇胸口,“我才刚回来,兄长就又要去涉险。”
“就算这次兄长能顺利找到后面的功法,兄长未来是不是还有更多的危局要闯?”
“我知兄长是真心待我,想更好的护住我,所以急着与我成婚,可兄长从未反过来替我考虑,你若有事,又该让我如何自处?”
“兄长虽未与我明说,但以兄长之前所述,再加兄长今日这位高权重的身份,还要隐忍多年,不能一蹴而就,想来兄长图谋甚大。”
秀秀抬头,对着尹仇的脸,神情尽是担忧,“我说的对嘛?兄长?”
再次陷入长时间的安静。
秀秀说到了两人未来问题的关键,这不是能用计谋糊弄过去的。
秀秀本就不是那个只会柔弱撒娇,反应迟钝的姑娘,虽然之前都是秀秀讨好于他,但其实是秀秀吃透了他的脾气,将他拿捏了。
这次遇到秀秀真正在乎的问题,才不再服软哄他,非要与他计较个清楚。
刚刚还想种蛊是最后一次骗她,这么快便又要撒谎了么?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秀秀如此聪慧,她总是能猜到的。
尹仇沉思片刻,看着怀里仍在紧盯他的秀秀说:“秀秀连施刑都不敢多看,那些欺负了秀秀的人还要为兄来操心,我所筹谋之事秀秀即使知道,也只会让秀秀忧心。”
“秀秀还是好好陪在我身边,不要掺和这些了。”
尹仇说完便调转秀秀身子,又让她转了回去,手掌压在秀秀小腹上,还往下按了按。
感受到美人的欲念后,美人又在秀秀耳边落下了几吻:“秀秀可说过,即便不成婚,也是可以先羞羞的,这是不能反悔的。”
秀秀挣扎:“我何时说了?”
美人更加放肆,咬着小丫头的耳朵,手又往下压了压:“秀秀若是体谅为兄忍得辛苦,就别再乱动了。”
秀秀这才安静了下来,许是睡了一下午,小丫头精神的不行,小嘴一张一合,还纠结着:“那兄长再回来,就会变回以前模样了呗?”
美人答:“若是顺利的话。”
尹仇已经忍不住在笑了。
“那兄长还是晚些再去吧,兄长的少年模样哭起来分外好看,我怕以后都见不着了。”
尹仇刚咧开的嘴巴就合上了,以后总让秀秀念叨他哭这事儿可不好。
“秀秀,以后在人前莫要提及此事。”
“哎呀,那就得看某人表现了。”
“秀秀,能不能不欺负我……”
“那再让我看看眼睛红的像兔子样儿的美少年,我就答应你。”
……
郑德翻看着这两日催眠时长的记录,似乎可以延长到两个时辰了。
这两日控制着地下的姑娘出来自由活动,都在依照他的指示行事,没有乱走。
他也是远远的在她身后跟着,快到时辰,就让她回来。
既然如此,他或许可以利用这点做更多。
可是他再问她去暗香楼前的遭遇,绿禾只是摇头。
是他们关系还不够近,亦或是绿禾也是被人束缚着?
他多少有些心急,现在他和尹仇属于是明牌在打,可是尹仇到现在都没有动作,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郑德看着在院子里浇花的绿禾,难道……
绿禾被叫到了郑德跟前,喝了口热茶,而后就有些眩晕,迷离之间又听到断续的铃声。
绿禾被郑德操控着做了几个动作,郑德才开始给她号脉。
一般若是天生的哑巴,多是又聋又哑,像秀秀和绿禾这样,只哑不聋的,多数都是后天生病或其他外力才导致的哑巴。
“接下来我提问,绿禾只需摇头或者点头,明白了就点头。”
绿禾点头。
“绿禾并非天生就哑的?”
绿禾点头。
“是被尹仇弄哑的?”
绿禾没有动作。
郑德疑惑,要么是、要么不是,不动作是何意。
“是带你去暗香楼那人弄哑的?”
绿禾摇头。
不是,不是尹仇将她弄哑的?
“那是尹仇府中人弄哑的?”
绿禾还是没有动作。
郑德又换了个问法“那是带你去暗香楼那人府中的人弄哑的?”
绿禾点头。
为何一提到尹仇,绿禾就没动作了呢?
“那人将你弄哑是为了送到我这么?”
绿禾摇头。
“那是为何?”
绿禾直接将手摸到了郑德身上某处。
绿禾的动作惊到了郑德,他将绿禾的手又放了回去。
他都问急了,绿禾只能摇头点头,但是摸这又是何意。
郑德的疑惑现在比没问问题的时候还要多。
“你身上是被人下了毒不能回答我的问题,是吗?”
绿禾点头。
果然,可他也没摸出被下毒的脉相啊,西厂善用蛊,难道是蛊毒?
蛊毒的话,不毒发,又怎能号出是什么毒。
自从崇帝带着东厂灭了天启皇族,天启皇族中的蛊毒和暗器都成了东厂的战利品。
再后来东厂功高盖主,崇帝又从东厂的人里抽派人员,扶持了西厂,西厂在东厂之上,更好的开发利用了天启皇族的东西。
可以说东厂有的,西厂都有,但是西厂有的,东厂未必有。
这蛊毒非下蛊之人难解,就算他能诊出是什么蛊,也解不了。
说来这天启皇族的蛊毒和他这姬氏的催眠术还真是相像。
高阶的催眠术是可以在设定特定时间特定地点后,被触发进入催眠状态。
这蛊毒对人的控制更在催眠术之上,无时间限制、蛊毒种类丰富、只有下蛊之人可解。
但没有办法,谁让他只有姬氏这些边角料的传承呢。
不过这丫头是非自主意识的情况下,回答了问题,还没有触发蛊毒。
说明催眠术也算变相了保护这丫头。
看来即使他和绿禾感情再好,也不能在绿禾清醒的情况下问,毒发了他的努力就白费了。
郑德收了思绪,继续问,“有人派你来我这探听消息对么?”
绿禾点头。
“派你来我这探听消息的是带你去暗香楼的人?”
绿禾摇头。
“派你来我这探听消息的是将你弄哑的人?”
绿禾点头。
这人到底是谁,竟然不是尹仇?
“你不知道他的名字,是吗?”
绿禾点头。
现在他明白为何提尹仇,绿禾没有反应了。
因为绿禾不知晓对她下蛊人的名字,而且绿禾也不知晓带她去暗香楼的人叫尹仇。
“他们给你安排了接应的人,是吗?”
绿禾点头。
“是你认识的人吗?”
绿禾摇头。
“那是他来联系你?”
绿禾点头。
“你知道他何时来联系你?”
绿禾摇头。
这可难办了,他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看着这绿禾。
看来他应该再研究研究高阶的催眠法子,这样尹仇那边的人来找绿禾的时候,绿禾就能进入催眠状态提醒他。
他还需研究一下看能不能给绿禾的嗓子治好。
若是能治好,他或许就能掌握尹仇更多的弱点。
比如尹仇幕后下蛊的那个人是谁。
想来尹仇是派绿禾过来探听他的消息,因为绿禾这边没有进展,所以迟迟没有动作。
那他便让绿禾什么也看不到,这样应是能拖延些时间。
“绿禾恨将你弄哑的人么?”
绿禾点头。
“绿禾喜欢我吗?”
绿禾摇头。
绿禾刚来,那还需再对她好些。
绿禾恍惚了一瞬,再清醒过来,眼前蓝白色长衫的人坐在她面前,还在给她号脉。
谦谦君子,温润儒雅,脸上总是带着笑意的人,这两日她也只在白天能见到这位大人。
两人也说不上几句话,但这样反而让她心安。
那人问她,“绿禾,你想不想治好嗓子?”
绿禾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而后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