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火药是特制而成,若伤了脸,这辈子就只有蓬莱的灵草才能医治。”
她当时很害怕地看着在灵舟上还想要杀了他们的女人此刻却俯身在她面前:“毁了她。”
“本就是因为苏聂岚的存在,才让你无缘无故受到惊吓,你为自己鸣不平还被师姐训斥,这太不公平了。”
“既然他们对你不公平,那就怪不得你心狠。”
这枚火药被塞进了她的手心,而她当时也是鬼迷心窍,竟然接过了这枚火药。
如果……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李师妹有些害怕地心想。
她回到刚才埋火药的地方,想要把这枚火药重新挖出来,然而一缕黑色的魔气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她的眼睛。
她仿佛看见了苏聂岚嫁给罗碾尘后在合欢宗风光无限的场景。
心中恶意被激发出来,她不仅没把火药挖出来,还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竟然是一只白白胖胖的蛊虫。
这是她从一位西域的修士身上得来的,分为子虫和母虫,听说子虫能够一点点吞噬寄生者的修为,并且将吞噬的修为传给母虫的寄生者。
她的修为困在筑基期太久了,要是继续下去,容颜老去,她就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于是她抖着手将这只子虫顺着窗户的缝隙放了进去,然后就着急忙慌地跑了。
苏聂岚的房间里,正百无聊赖地叼着自己的羽毛沾水玩的白鹤突然肚子叫了一声。
它歪着脑袋思考了片刻,正准备拍拍翅膀出门找吃的,然后就在窗口看见了一只白白胖胖的虫子。
这只虫子长有四只眼睛,六眼相对的时候,虫子都被吓得僵硬了。
白鹤眯起眼睛,自然不会嫌弃这送上门的美食,张嘴一叼,这只蛊虫就下了肚子。
然后它晃晃悠悠地出了门,看见院子里,谢非墨的身影在月亮底下显得尤为萧瑟。
它上前看了一眼他手上拎着的东西。
一本《育儿手册》,还有一串特制的火药。
这两个难道有什么特殊联系吗?
好不容易回来的苏聂岚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她先是看了眼火药:“这是哪来的?”
谢非墨翻书的手顿了顿:“合欢宗的弟子拿来埋在你院子里的。”
苏聂岚稍一思索就明白了那弟子的想法,她有些好奇地看过去:“没有引线,如何点燃?”
谢非墨将书本合上,走到了院子外,顺手给院子搭了个防御阵。
然后他将火药扔到院子外面,对苏聂岚说道:“给我一缕你的头发。”
苏聂岚痛快地割了一缕给他。
谢非墨抽了一根扔到火药上,只见头发丝刚一落到火药上,就化成一缕白烟进入了火药里面。
然后,苏聂岚的院子外面就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烟花。
苏聂岚呆呆地看着天空中蘑菇状的烟雾。
“她想给我放个烟花?”
谢非墨:……
“开玩笑的。”苏聂岚见好,“它只要一接触到我的气息就会爆炸?”
谢非墨点点头,解释道:“你刚进院子的时候,它就应该爆炸,但是我用了点手段,让它没办法察觉到你的气息。”
苏聂岚眯起眼睛,看着空气中开始弥漫开来致命的毒物。
“差点就死了,吓死了。”她拍拍胸脯,然后晃动手腕上的铃铛:“诶你,怕吗?”
“怕什么?”
“要是我死了,你也就死了诶。”
“那就死吧。”
苏聂岚卡了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有些诧异地看着谢非墨,心想——看这模样,真的好像还是黑化期啊,“那些人”不是说女主已经阻止了他的黑化吗?
哪里阻止了?
这都已经不想活了好吧!
巨大的爆炸声引来了很多人,苏聂岚和谢非墨说话的间隔里,合欢宗的弟子们终于赶到了。
苏聂岚看到为首的那位弟子正是之前在灵舟上带领众人的大师姐。
她打着招呼:“赵师姐。”
赵柔让其他弟子用灵力屏蔽了这些毒气,上前问道:“苏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苏聂岚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位李师妹,她瑟缩地躲在诸多弟子身后,大概是发现苏聂岚根本没有被炸伤,担心事情败露,因此整个人像是害怕极了一样。
“有人想杀我。”苏聂岚站在院子门前,身上衣袖被风带起。
赵柔脸色一冷,看向苏聂岚的眼神中带上了警惕:“苏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们合欢宗费尽心思请你过来,是想杀你?”
苏聂岚:“赵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她看向人群后面的李师妹:“有人在我院中埋藏了特制的火药。”
赵柔不动声色地顺着苏聂岚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李师妹,她眼神微微一凛,“我会查清楚。”
她欲带着弟子离去,却不料李师妹突然冲到了苏聂岚面前。
还没到她面前,苏聂岚就闻到了一股难以忽略的腥臭味。
谢非墨拉着她往后退,她也快速地抽出剑,架在了李师妹的脖子上。
“师妹?你这是在干什么?”有与李师妹交好的弟子诧异出声。
“什么味道?”鼻子灵敏的弟子察觉不对。
“小心!”刚从合欢宗大公子院中回来的沈叔怀厉声大喝。
苏聂岚只觉得腥风扑面,一道闪着寒光的利爪竟直直地冲着她的面门而来。
她躲闪地瞬间看了一眼血媃剑的剑刃,方才李师妹突然袭击,脖子在她剑上留下了血迹。
即便是月色晦暗,她也清楚地看见上面的鲜血,并非红色,而是墨黑色。
“她中毒了!谁都别碰她!”不远处,沈叔怀疾声大喊。
苏聂岚手中长翻飞,一剑刺入李师妹的胸膛,她刻意避开了心脏的位置,本意是想问出血呈墨色的缘由,然而剑光闪过李师妹的眼睛时,她却看见了一双泛白的瞳孔。
谢非墨手中阵石微闪,将李师妹困在一个阵中。
然而李师妹却像是野兽一般,竟然在困阵中四处嘶吼,那双泛白的瞳孔也显露人前。
苏聂岚突然记起来她身上的味道像什么了。
老道士是在她年幼时便去世的,那个时候她不虽然已经懂了什么是生死,但她却固执地觉得老道士只是睡着了,等他睡醒了,就能再教她练剑了。
她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尸体腐烂发臭,才终于相信——原来老道士也会死。
而李师妹身上的味道,就是当年她闻到过的,熟悉的尸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