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沈烨迷迷糊糊被敲门声吵醒,坐起身,窗外投进一缕阳光,不偏不倚照在她略显暗沉的双眸上。
敲门声还在继续。
沈烨闭了闭眼,光脚下床,走到门边拉开门,霎时对上一名男子。
男子长了一张国字脸,一身灰色西装,手提公文包,身边停着行李箱,冲沈烨微微一笑:“‘大小姐’我是昨晚跟您联系的助理,我叫杨席。”
沈烨困意未散,注视着他,淡淡道:“所以你一大早连行李箱都不放地过来找我,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杨席一愣,没料到沈烨开口第一句会是这样,但职业素养让他很快反应过来,轻声解释:“很抱歉打扰到您休息,我以为您已经起来了。”
沈烨目光将他上下扫一遍,语气听不出喜怒:“你跟池洁,原来在公司,谁的地位能力高?”
杨席没反应过来沈烨为什么这么问,斟酌开口:“我跟池助理同在董事长手下做事,并没有什么高低之分,但董事长一般情况下会把工作交给她,由她安排分发。”
沈烨:“也就是说你是三等助理。”
杨席想解释,又找不到怎么解释,只感觉这位‘大小姐’似乎不太喜欢自己。
“把合同打印出来,九点去福利院。”沈烨安排完,不等杨席说话,径直关上门。
杨席站在门口,眉心微蹙,口袋里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他转身边接电话边往房间走:“董事长,我已经到了,打过招呼了,”脚下微顿,视线转向沈烨房门口:“您放心,我会时刻关注‘大小姐’的。”
九点,宋昱驱车带沈烨三人再次来到福利院。
有了昨天的经验,沈烨一来就跟几名义工打成一片。
舒阳绪面对一群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孩子,显然有些束手无策,求救般的目光投向宋昱。
宋昱偏过头选择忽视,自顾不暇的在一堆智力残缺的孩童面前佯装镇定。
龙慧站在不远处,手里端着盘子,看到这一幕,嘴角笑意不曾消失过。
“院长,这位‘时小姐’跟从前来的那些人还挺不一样的,为了让我们配合宣传还挺能下本。”一名年纪稍小点的女老师站在她旁边,视线落在被孩子们推倒的沈烨身上,
余光观察着龙慧的表情,见不说话,小心试探的开口:“院长,兴许破例一次,对福利院未来也有好处呢?”
资助不需要宣传的事情龙慧还没有告诉院里的人,在所有人看来,沈烨他们费尽心思,无非图一个好名。
院里大部分来任职的老师,心里跟龙慧一样,真正的资助不需要宣传,对于一些前来的商人他们大多数没有好脸色。
但沈烨不一样,从她身上看不出任何坏心思,对孩子们也是体贴入微。
龙慧看她一眼,语气淡淡:“这才不到两天,你就觉得有好处?收好处了?”
女老师听她这么说,瞬间不乐意起来:“院长,我在你眼里是这种因为一点好处就帮人说话的人吗?”
“上次也不知道是谁,收了一块巧克力,就帮人撒谎做伪证的。”龙慧说得漫不经心。
女老师脸颊一红:“这,这跟那个不一样啊!”
龙慧见她这羞涩的模样,轻笑出声:“行了,他们不要求宣传,等明天的早会,我会告诉你们来龙去脉,先把东西送过去吧。”
女老师还没反应过来,龙慧已经往前走了。
树荫下,杨席冲手机那边的时锦和汇报这边情况:“目前没有什么特别情况,董事长可以放心。”
“他们就准备一天都在福利院?”
时锦和的声音夹杂着电流,通过听筒传入杨席耳中。
杨席望向沈烨身影:“目前看来是的。”
“我知道了。”说罢电话挂断。
杨席随即被人喊到草坪上一起玩耍。
——
明都,曦锦董事长办公室。
时锦和单手轻揉额角,内心若有所思:‘难道她这次准备不拼了?可为什么要在福利院消磨时间?’
福利院的资料还没查清楚,这一点让他就很头大,派过去的人也说看不出情况,就更让人不得不多想。
忽而,大门被人推开,助理连阻止都来不及。
宁兴怀满脸堆笑地往里走:“时老哥,现在想见你一面可真是难啊。”
时锦和睁开眼,望向来人,面色微沉:“门都不敲,宁家的规矩也是越来越松了。”
先不说宁家最近一路猛涨,时家反而走起下坡路,各方势力现在都盯着他们两家,再一个,宁闻劈腿在先,时家就算是为了自家孩子,也不可能跟他们有联系。
现在宁兴怀不请自来,时锦和很难不怀疑他想搞事情。
“时老哥不会还在气我家宁儿吧,他已经知错了,现在很是后悔,只想道歉。”宁兴怀坐在沙发上,面带微笑,语气里没有半分歉意:“或许给个机会,让俩孩子重归于好,也不是坏事,对吧。”
“宁兴怀,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时锦和皮笑肉不笑:“想让我女儿原谅你儿子,做梦呢?”
这连名带姓,换作以前,宁兴怀会被震慑到,现在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轻笑一声:“他们还都是孩子,做错事在所难免,更何况都是男人,送上了门,还能推开?”
闻言,时锦和面上笑容消失无踪,语气发沉:“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思想观念让人这么恶心。”
宁兴怀不以为意。
“如果你是为了孩子的事情,不用说了,请离开。”时锦和说完低头看文件。
宁兴怀见此,靠在沙发上,笑得随和:“时老哥,我是来跟你谈生意的,只要让念念跟宁儿结婚,东郊的合作我们一起,怎么样?”
话落刹那,时锦和冷眼望向宁兴怀,厉声呵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把时家当什么了?你觉得我们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牺牲孩子的未来吗?”
“当初你为了东郊可是费尽心思,它的价值有多少,是不是蝇头小利,你比我清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