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能做到这般的自然是李云龙,大乾真正的皇帝,《兰台点将录》上的第一人。
李云龙此时出声,却对林甫之不闻不问,反而和苏清欢隔空对话起来。
他刚刚念的那几句诗,出自于屈原的《天问》。
问的无非是宇宙是怎么产生的?阴阳是如何变化的?
原诗可以说是瑰丽至极,奇特至极。
但现在这个时候,朝堂都乱成一锅粥了,李云龙什么都不问,却有心思问这个。看来李云龙果然如李殊眉所言,一心沉溺于修仙。
不过以大乾现在的知识水平,这些问题,任凭李云龙想破脑袋,恐怕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苏清欢来自于后世,对这些问题,见识自然远高于大乾所有人。但是因为他自己的穿越,让他也迷茫了。
想罢,苏清欢朗声答道:“我也不知。”
“连你也不知,难道仙路终究渺茫,鬼神之说终究虚妄?”
“鬼神之说是否虚妄在下不知,但此时此刻,大乾危如累卵,阁下身为天下主,不问苍生,只问鬼神。未免令天下人齿寒。”
沉默,良久的沉默。
“陛下,此子对陛下殊无恭敬之意,老臣恭请陛下重临朝堂,铲除奸佞,还大乾一个朗朗青天。”林甫之见缝插针地说道。
林甫之话刚一说完,一道灵气从天而降,在林甫之的眉心处击了个洞穿。
而林甫之就那样瞪着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甫之啊,这么多年了,你多嘴多舌的毛病还是没改。”
看着这一幕,苏清欢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李云龙武功的造诣竟然到了这地步。
虽然他在《兰台点将录》上的位次排在第三,甚至可以和排在第二的殷七夜打的有来有回,但现在看来,他和李云龙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刚刚的气剑是打在他的面门上,他又有几成把握全身而退。
苏清欢不禁思忖道,他刚刚说李云龙不问苍生问鬼神的时候,声音是不是有点大了?
“看来苏小友对我颇多怨言,恰如当年的姜白羽。苏小友,你的资质不在老道之下,何不同老道一般,不问世事,只学神仙,拔俗出尘,超脱生死。”
“超脱生死?不知生,焉知死。在下连活着的时候这些事都搞不明白,又哪还有精力去管死的事。
而且我身后的这些姑娘们,每个都需要我大把时间大把精力去陪,我可不稀罕做什么神仙。”
身后的小玉、陆盈盈、霍青璇、柔奴、飞烟、李殊眉听了苏清欢的话,也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
“呵呵,道不同不相为谋。也罢,老道就此去也。”李云龙放弃了劝说苏清欢,而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打算就此远去。
“萧艳,大乾终究是李氏打下的江山。”
而此刻,萧艳立于宫殿之上,恰如一个真正的女帝,向着虚空不卑不亢地答道:“五年,五年后我必还政于李氏。”
“好,凤儿,眉儿,从今后,世上再无李云龙,只有李布衣。”
一句话说完,李殊眉和李凤都向着某个方向跪下。
而空中只留下李云龙的声音,回荡不绝。
“弃我帝王位,抛却儿女亲。
金丹炼紫府,白首叩玄门。
彩云生足下,青鸾绕我身。
一朝脱桎梏,何须恋凡尘。”
临走还不忘念首打油诗,苏清欢吐槽道。
幸好李云龙不爱作诗,不然高低也是乾隆那一挂的。
修仙的走了,剩下的就是凡人的事了。
刚才还振振有词的大臣们,现在个个痛哭流涕,围在萧艳脚边,控诉林甫之是如何蒙蔽他们的。
更有甚者,指着林甫之的尸体破口大骂,似乎历朝历代的奸臣,都没有林甫之这么道德败坏的。
苏清欢实在不愿意看这种场景,正要招呼上自己的一众红颜知己,准备溜走。
而恰好霍征押着萧白石路过他的身旁。
“恭喜苏驸马大获全胜,此时此刻,我是否就像一个笑话,苦心经营,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萧白石眼神中多了一丝迷茫。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萧兄既然对那神器心存觊觎,就算因此而死,也算死得其所。又何必在此时后悔?
不然若让你安分守己的话,恐怕你的野心也会煎熬着你,让你食不甘味,寝不安席。”
萧白石愣了一下,接着笑道:“是啊,不悔。那苏兄你呢?”
“哈哈,我可不会去追逐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若真有一死,我只希望耄耋之年,能死在几位姑娘的床上。”
听到苏清欢没正经的话,飞烟狠狠地剜了苏清欢一眼。
宫变的事,在萧艳雷霆手段下,很快就揭了过去。
虽然大乾朝廷这一次处理了不少人,短时间内对朝廷的运转不利,但长期来看,这一次无异于割去腐肉,剜去毒疮,大乾的未来还是值得期待的。
皇宫内。
“这次我们出使大乾,我哥哥被人谋杀,虽然最后假死逃脱。但在贵国的土地上,出了这样的事,大乾是不是要给我大魏一个交代?”拓跋飞雪气势汹汹地说道。
“这个自然,不日本宫将派遣大乾使团出访魏国,一是向拓跋皇子表达歉意,二来也向天下人展示我两国邦交之谊。”真正掌权后的萧艳,此时身上更有一股帝王的威严。
“可以,不过我魏国还有一个要求。”
“但讲无妨。”
一直假装严肃的拓跋飞雪此刻笑了起来:“使团其他人是谁我不管,为首之人必须是——苏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