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冕树和月华树各自引动大阵变化，半面金阳如火，半面月色流转，在轰隆一声中相互碰撞，交界处若海浪潮汐。
随着咔嚓一声，像是用钥匙开锁，金色光球外的阵法彻底消散。
陆明大步向里走去。
“古天庭至少统御了两界，日冕树和月华树又是六千年前留下的东西，能在此地出现关联倒也正常，不必多心。”
“嗯。”
灵鸠青羽微微点头。
夜妩幽嘀咕道：“可日冕树明显和你那个不靠谱的师祖有关，怎么又和这处古天庭主殿碎片扯上了联系？”
“而且。”夜妩幽眸子瞥向正被灵鸠青羽收起来的月华树。
“月华树怎么在恒惑天下？难道是李红笺送去的？难不成是古代留下，恰好被李红笺得到日冕树。”
“谁知道呢？”
陆明嘴角一抽，猜道：
“李红笺来历太过神秘，两千三百年前惊鸿一现，又带着全天下的天人一同消失，要么她是当时的天才，要么是古天庭时代活下来的……老古董。”
前面的可能性不太大，出现的太突兀。
陆明心里的天平是偏向于她是古天庭时代的遗留，就是不知道站在哪边，是古天庭的神将，或者是叛军？
似乎感应到大阵破碎，金球停止旋转，神光逐渐内敛。
“咔嚓！”
金球从正中间打开，顿时浓郁的灵力扑面而来，光阴流转，道韵生莲，似乎璀璨的星河，光影流转，一闪而过。
只见其中悬着一幅卷轴、一枚丹药、一柄长枪。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蒙蒙的星光。
突然。
嗖！
星光绽放，化作一道朦胧的老者身影，气息飘渺，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嗯？”
夜妩幽等人脸色微凝。
古天庭时代的人？还有活着的？
陆明将柳迟枝护在身后，她是在场唯一在天人之下的。
老者睁开眼睛，拂动及腰长须，看到戒备的众人，长叹一声：
“诸位不必紧张，本君只是一道残念，只想看看后世。”
夜妩幽眸中闪过神光。
“确实是残念，用不了多久就会消散。”
残念，连一缕完整的念头都算不上。
众人松了一口气，不过退开了一些距离，隐隐将老者包围，来自古天庭的残念，当年全盛时至少天人三重，谁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后手？
老者先是看了一眼残破的大殿，在放开视线向远方看去，透过破开的宫殿缝隙，看见漫天星河，一块块的星环陆块，长叹了一口气。
“唉，各宫诸司，仙吏神将星府破碎至斯，天庭终究还是灭了。”
眼中闪过惆怅黯淡，老者情绪略显低落，他看了一眼殿中众人，略带一丝期望的问道：
“诸位可知天庭？距离天庭的那场大战过去了多少年？神帝陛下可还活着？”
夜妩幽、灵鸠青羽对视一眼，无论她们两个谁，对古天庭的所知都有缺失，最终目光落在陆明身上。
唐俏儿身形微动，到陆明身边将柳迟枝隐隐护在身后。
陆明这才上前一步，拱手道：
“我等自然知道古天庭，不过那已经是六千年前的事，六千年前确实爆发过一场战争，最终导致古天庭破灭，至于是不是前辈所说的那一场，就不知道了，另外，前辈可否告知名号？”
“原来六千年过去了。”老者再度拂须。
“吾号星芒神君。”
在说话时，老者胸膛微微抬起，显然是对自己的称号很有自信，然而等了片刻，残破的大殿中只有一片尴尬的寂静，老者咳嗽了一声。
“玄皓神帝统御天庭，天上地下一切生灵，神帝之下，四大神君，吾便是其中之一，奉神帝命令统域星河，抵御界外之敌。”
他的名号，在古天庭还在时无人不知，享无数香火，如今眼前众人连听都没有听过，一切都不一样了了。
陆明解释道：“不瞒前辈，古天庭的一切几乎全部遗失，只有很少的东西才被我们重新发掘，就连天庭之主，玄皓神帝也是前不久才知晓。”
“竟然如此？”
星芒神君惊道：“不应该呀，无论是神帝陛下还是星月魔女谁胜利，大道理念之争，甚至推行理念，怎么会将历史遗失？”
陆明道：“据我们所知，玄皓神帝和星月魔女大战后全部消失，此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才至如今。”
陆明将知晓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连忙问道：“前辈，您是我们见过唯一经历古天庭时代的，可否告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统一两界古天庭竟然彻底烟消云散。
星芒神君皱眉思索。
“双双消失？不应该呀，却没想到当初跟随星月魔女的叛军，如今却承了玄皓神帝的 恩赐，苟且偷生，残活至今，悲兮叹兮，无论陛下还是星月魔女谁活下来，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呵呵。”
似乎有什么事星芒神君完全想不通，最终摇了摇头选择将其抛之脑后。
“我已成一道残念，想这些做什么？留给你们自己去解决。”
“不过你说古天庭的事，倒是可以告知一二，神帝陛下统御天上地下，皆赖两物，一是强悍的实力，二是神帝陛下有一物，可助人延寿，长生仙丹，五百年、千年、两千年三种，天下炼气士，无论人、妖，尽入彀中。”
陆明心里一惊。
竟然有如此神妙的仙丹，就是天人炼气士，也只能活两千年左右，有此诱惑，谁会不心动？
“玄皓神帝如此强，为什么天庭还会破碎？”
“星月魔女，当真是天上地下第一惊艳绝才之辈，初期只是座下神将去对付，谁料她几次逃脱，越战越强，到了后来，我也对付不了，最后的最后，唉。”星芒神君叹道：
“你也知道了，星月魔女率领追随者，攻破了天庭，其剑之锋芒，纵使余波，我亦非一合之敌。”
陆明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时代的主角，搅动天下，最终打败了天庭，只是不知道，这位主角最后怎么消失了。
“这位……星芒神君前辈。”夜妩幽揉着光洁白皙的下巴，突然问道：
“你当年是什么境界？我看您应该不止天人三重吧？竟然不是星月魔女一合之敌，那么玄皓神帝和星月魔女是什么境界？天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