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丛指了一旁的位置让我坐。
“抱歉,要麻烦你多等一会儿,泱泱刚睡着。”
“嗯,没关系。”
坐下,我的目光盯着面前摆放的花草看。
季丛的手掌一下下拍在泱泱的背上。
“我发现她很乖,而且长得一点也不像秦渊,眼睛和你很像。”
听见季丛的话,我的视线落在这个孩子的脸上,她出生这么久了,我还没有认真地看过她。
确实看不出哪里像秦渊,但是也看不出来有多么像我。
“听说女儿像父亲,等她长开后应该更像秦渊。”
总之别像我,我不喜欢。
我和季丛说话间,孩子又醒了,手和小脚乱动,嘴里发出婴儿的咿呀声。
“应该又该换尿布了。”
季丛唤了一旁的佣人来,让佣人带孩子下去换尿布。
“我们走吧,我这边能帮你办的手续已经全帮你办好了,律师也在等着你。”
另一个佣人走过来为季丛推轮椅。
负责处理遗产转让手续的律师正在季家等着我,我到了之后,确认过我的身份,律师交给我一堆文件手续,让我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只负责签字就好了,其余的律师会帮我跑腿办好,不需要我操心。
这么多厚的文件我也看不过来,只是粗略地翻了翻,除了价值千亿的钱财外,还有一家彩妆公司,加上之前秦渊送我的珠宝公司,一共两家,另外包括十几套房产。
我的那些珠宝在这些资产面前,只占小头。
足够我花几千年了。
在律师的指导下,我拿笔在一份份文件上签字。
签完字后律师整理资料。
“好了胡小姐,海外的资产我后续还要再跑几趟,到时候要麻烦胡小姐再过来签名。”
季丛问我。
“小狐,今晚留下吃饭吗?”
“改天吧,我还有事,改天一定请你。”
我随便找个借口婉拒了。
季丛温柔地笑笑。
“好,我等着。”
季丛送我,路上他和我聊了些最近生活上的事。
季家的大门快到了,听见季丛对我说。
“小狐,我觉得你变了很多。”
“嗯,经历了这么多,我肯定有些变化。”
“秦渊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和他很像。”
什么意思,我像秦渊?
“我哪里像秦渊?”
“性格,不知道秦渊看着你的时候,会不会偶尔想起以前的他呢。”
季丛唇角的笑意敛下,叹口气。
“可惜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秦渊死后,提秦渊次数最多的就是季丛,每次听见秦渊的名字,我的心里就堵得慌。
车已经到了。
“改天见。”
“好,改天见。”
季丛目送着我坐进车里,他那张和秦渊相似的脸,第一次令我感到烦躁。
可季丛是季丛,秦渊是秦渊,他们两个在我这里一向是分开的,即使脸一模一样,我也不能把他们两个混为一谈。
身后的王府大门渐渐远了,轮椅上季丛单薄的身影也渐渐远了。
收回目光,手机收到十几条消息,其中的一部分钱已经转到我的账上了。
看见银行卡余额后长长的一串零,我的内心逐渐激动起来,刚才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秦渊这家伙死就死了吧,还专门给我留下一大笔遗产,这让我今后的日子里该怎么继续恨他才好啊!
年轻,有钱,加上死老公,我都难以想象我未来的日子该过得有多开朗!
我看着银行卡上的余额心情雀跃激动了一会儿,然后寻思这天大的喜事,应该找人一起庆祝庆祝才对。
但是很快我又冷静下来,因为我发现我身边除了一堆男人以外,好像没有一个朋友。
算了,那我只好一个人孤独地享受花钱的乐趣了!
用手机向沈晨曦报备我晚上想出去玩,这个时间点沈晨曦应该在吃他的营养晚餐,他很快回复我一个好。
今晚花钱去!
我先去会所报复性地点了一屋子男模以及一堆的酒,高级会所的男模贵有贵的道理,不仅颜值高身材好,说话又好听,又能提供情绪价值。
花秦渊这死男人的钱找乐子!简直爽死了!
一堆香喷喷的男模围着一哄,我连日的坏心情被瞬间扫空!只觉得未来的好日子无限,不知不觉就玩嗨了。
喝了酒,包间里光线昏暗,人又多,我的脑子也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一个男模搂着我,告诉我他的艺名叫北渡,是这里的头牌,问我喜不喜欢他,今晚包他出台好不好?
我醉的好像有些转不过来弯了,听不懂他说的话。
“出台?什么叫出台?”
我抬头问他。
北渡的手指掐上我的下巴,脸与我离近。
“就是今晚带我出去过夜的意思。”
我嘿嘿了一声。
“那恐怕不行,我如果把你带回去的话,沈晨曦会骂死我的。”
“他是你的什么人?老公吗?”
“不是。”
我的手在他敞开的胸肌上摸了一把。
“你的身材真好,和我那个刚死的前夫一样,就是你的脸好像没有他好看。”
“你说我的脸没有你前夫的好看,要不要仔细再看看?嗯?”
北渡的脸离我越来越近了,忽然他压在我脖子上的那条手臂一轻,我的领子却反而一紧,被一股力道提溜了起来。
鼻间闻到熟悉的香味儿,我闻了闻,好像是某个人,但是又想不起是谁。
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的脸,雪白的头发,以及头顶的玉冠。
“你长得好看,比这一屋子的男人都好看!”
那人的声音冰冷。
“你要不要再仔细看清楚,我是谁?”
听见他的话,我迎着他吓人的目光,盯住他的脸继续看,断片的记忆逐渐回笼。
“白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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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客厅。
厨师在厨房煮醒酒汤。
白简州正在数落我一个女人不知廉耻,跑到那种地方被一群男人占便宜,连带埋怨沈晨曦看不好我。
我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不回嘴,但不代表沈晨曦也是,沈晨曦听见白简州连他也一起埋怨,当即刻薄回怼了回去。
“她刚死了前一任,又没有在我们之间做出选择,她现在是无主的,你管她找谁?”
“那么你的意思是任由她在外面拈花惹草,甚至一个女人逛窑子?”
“会所不是窑子青楼,没你想的那么不堪,她只是想出去喝酒放松而已,我劝你还是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她又没花你的钱找男人,用不着你管。”
“你骂我是狗?”
估计白简州也是生平第一次被骂是狗。
沈晨曦一开始就没跟他客气,立刻难听地补上一句。
“狐狸属于犬科,怎么不是狗呢?”
柳章正坐在我身旁,扶着我往我嘴里喂温水,眼见他们开始用言语互相攻击了,怕他们两个打起来,立刻劝解道。
“算了,今晚也没出什么大事,幸好白简州去的及时,我看不如就算了吧,等小狐酒醒了和她好好沟通一下,小狐也不是那种人,我觉得今晚的事八成是个误会。”
钱阿姨将醒酒汤端来了,白简州受不了这个气,转身眨眼间就消失了。
柳章端过醒酒汤,舀一勺吹凉送到我的嘴边。
沈晨曦对我留下一句等明天酒醒了再找我算账,就上楼了。
只留下柳章还在沙发上陪我。
“柳章蛇君你真好。”
我嘿嘿一笑,今晚的情绪好像被酒精麻木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柳章蛇君本就好看的脸,在我眼中变得更加顺眼无比。
酒真是个好东西,难怪电视里老是有人借酒消愁。
“小狐你喝醉了。”
“还好,我都还没喝出重影来。”
“你今晚喝酒是因为什么呢?因为秦渊?我发现你自从回来之后,似乎变得更不开心了。”
“是因为他,但是我是因为高兴,一想到我花他的钱点男模,我就爽死了,你说如果秦渊还活着,他知道的话,会不会把脸给气歪了哈哈哈......他肯定后悔留这么一大笔钱给我了!”
身后忽然传来嘭的一声,伴随着某种气体嘶嘶滋出的声音,我被吓了一跳,白简州生气我都不觉得吓人,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把醉意吓醒了大半。
我回头看,黑鸢穿着睡衣和棉拖鞋,站在厨房冰箱前,他的脚下掉了一罐摔漏气的可乐,膨胀的气体推着罐子里的液体变成咖啡色的绵密泡沫,不断涌出。
“抱歉,我想拿一罐可乐喝,沈先生说我可以喝饮料。”
吓我一大跳,原来是黑鸢,我下意识以为是秦渊那个死鬼男人呢。
“你拿了可乐就快上楼睡觉吧。”
“嗯,好。”
黑鸢从冰箱中又取出一罐,上楼了。
醒酒汤还没喝几口,我的酒差不多醒了,对柳章说剩下的我拿回房间喝,他也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