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花被放在地上。
她的两个孩子在她的身边不断摇晃着,哭着喊让她醒醒。
“你们不要这样,你娘亲会不舒服的。”
时藐藐轻声阻止,却半点没有起作用。
还是村里几个婶子拉开了他们。
时藐藐蹙眉,不知道如何开口。
告诉他们何春花有了一个月多的身孕。
毕竟原身没有医术。
“怎么办,怎么办。”村长家的大媳妇沈香梅一脸着急,望着去深山的路,又看看倒在地上昏迷的二弟妹。
“香梅婶,先去弄点水给春花婶喝。”
“哦,对对对。”
时藐藐用手指掐了掐何春花的的人中。
“春花婶,你快醒醒。”
何春花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这是怎么了?”
“娘。”两个孩子见自己娘亲醒来,挣脱了拉他们的人,哭着快速围了上来。
“哎,乖,娘没事,不怕,啊!”
“春花婶,你晕倒了。”
“你最近是不是哪里有不舒服的地方?”
何春花仔细回想后,摇摇头,“没有。”
“春花婶,你有空还是去镇里的医馆看看吧。”
“浪费那银子做什么,婶子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时藐藐看何春花根本没有在意,凡人怀胎十月,前三个月是很容易滑胎的,她在这样劳作下去,这个孩子怕是保不住。
纠结片刻。
附在何春花的耳边小声呢喃,“春花婶,你可能怀孕了,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何春花转头看向时藐藐,吃惊的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心里同时发出疑惑,自己若真怀孕,这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时藐藐说完话就不再说其他,扶着何春花慢慢站起身。
几个人见状,立刻上前帮忙。
去而复返的沈香梅见人醒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公爹带人走时,可是交代过自己的。
“二弟妹,快喝点水。”
“谢谢大嫂。”
村长家的三媳妇李秀秀走的比较远,听说何春花晕倒,她就赶往这里,这会才姗姗来迟。
“二嫂,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什么大碍。”
“你那边怎么样?”
李秀秀苦笑着,摇摇头。
“和这里差不多。”
“你先别做事了,在树荫下好好休息会,这里我来。”
“……”
妇人和孩子纷纷散开,时藐藐坐在何春花身边。
何春花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渺丫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
“啊,猜的?”
何春花有些苍白的脸露出笑容,呵呵笑了两声,“渺丫头,这事可不能乱猜。”
“嗯。”
何春花看着她那双仿佛看透人心的眼睛。
突然止住笑容。
她的月事好像是推迟了好久。
“村长爷爷去多久了?”
“他们说要去山里深点的地方,估计没有到晌午,是回不来的。”
“嗯。”
“那春花婶你好好休息,我正好也去山里看看有什么可吃的东西。”
何春花一把拉住她。
“深山里到处都是危险,你可不能一个人去。”
“你要是实在没吃的,我们刚刚挖的野菜分你一点。”
“听婶子的话,别一个人乱跑,啊。”
“春花婶,我不能一直靠着你们的接济活着。”
“而且,胡叔出去好些日子没有回来了,他的家里也没有多少粮食了。”
“我想去碰碰运气。”
何春花苦笑,抓着她手腕的手松了松。
确实,他们自己家都快没有粮食了,帮的了一次,帮不了永远。
时藐藐紧紧的握住何春花的手,“放心,我会回来的,你们的日子也会好起来的。”
何春花眼眶湿润,哽咽点头。
“嗯”
“……”
时藐藐独自往村头的深山里走去。
身后的妇人有心劝说,可一想到她的情况和自身家里,还是沉默的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深山里。
时藐藐越往里走越安静。
山路越走越崎岖。
茂密的丛林,参天的大树,厚厚的苔藓依附在各个角落。
复杂缠绕的藤蔓。
这和昨天她晚上走的山路完全格格不入。
“时逆。”
“呵呵,小主上,你发现了。”时逆冷汗,尴尬的笑着。
“不过那些猎物绝对不是我做的。”
“嗯。”
时藐藐并没有继续说什么,穿行在比她还高的草丛里。
这里与山下完全不同。
这里绿水青山溪水长流,生机勃勃,根本没有闹旱灾的样子。
只是深山里的野兽太多。
那些村民不敢来此。
而山下,地里种植的植物已经干枯,地面开始呈现小型的龟裂状。
村里的村民过得苦不堪言。
为了让家里多一口吃的,他们才不得不冒险上山来采些能吃的食物回去。
时藐藐在深山里转了半个时辰,才听到有人小声的说话声。
顺着声音走。
这才发现一个深坑。
深坑里是村长和他的三个儿子,还有两个村民。
“村长,这怎么办啊。”
“大力这腿摔断了,再不看大夫,怕他撑不了多久了。”
“这坑太深了。”村长一脸绝望的闭上眼,“这深山里根本不会有人来的。”
“是我对不住你们。”
“村长,是我们自愿和你来的,和你没有关系。”时大力咬着牙忍着断腿之痛,有气无力的说道。
“而且要说对不住,那也是我对不住你们,没带好路,连累了你们。”
听到时大力的话,村长老泪纵横,抽泣起来。
“爹。”
“……”
就在他们绝望之际,一根藤蔓从天而降。
“村长爷爷,我是藐藐。”
“你们没事吧。”
“村长,好像是渺丫头的声音。”
村长抬头,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脑袋,看不清楚人。
他们已经顾不上为什么时藐藐会出现在这荒芜的深山里。
她现在是唯一能救他们的人。
“渺丫头,是你吗?”
“村长爷爷,是我,你快把藤蔓绑在身上,我拉你上来。”
“渺丫头啊,你快回村里去,找人来,你拉不动我们的。”
“爹,这深山里地势复杂,渺丫头这一回去,怕是很难再找到这个地方。”
“渺丫头,回去的时候记得做个记号。”
“村长爷爷,我把树藤绑在树上了,你们可以爬上来。”
村长的大儿子田大飞,伸出手重重一拉,果然结结实实的完全没有被拽下来。
“爹,这藤蔓确实结实。”
“可我们都受了伤,尤其是大力和你三弟。”
“村长爷爷,你绑好了吗?”
“渺丫头啊,我们受伤了,爬不上去,你还是回去叫人吧。”
“要小心点,深山里危险。”
时藐藐觉得这样朝深坑里喊实在费力。
转头又去采了些草药。
村长听不到她说话,还以为她已经离开,回去叫人了。
村长终于长长松了口气,只要时藐藐回去叫人,他们就有希望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