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兵相接的声音传出,不一会儿传到前边。
原本喧闹的前院,渐渐停下声来,注意力都集中到外间。
太后料想到后院发生着什么,当即令人守好凌锦,叫上一干侍卫出动。
云知行猜测烟儿他们暴露了,第一时间打了手势,暗处立即有暗卫闪出,紧随其后。
不知是谁喊了句杀人了,前院顿时乱做一锅粥。
宾客们抱头四下逃窜,生怕跑慢些被波及到。
不多时,院子里的宾客溜了个干净,府宅内一时空荡荡的。
凌太后率人赶到后院,果不其然看见宁枭正与多人缠斗。
她冷笑着,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时至今日,还妄想逃跑!
她的侍卫立马加入其中,给宁枭增加不少压力。
没一会儿,注意到他旁边的女子,凌太后起疑,此人看起来,为何如此眼熟?
正想着,身后传来云知行的声音。
“母后这两日不在宫中,原来是在此处理‘要事’来了。”
她眼神一凛,只见他站在身侧,似笑非笑。
他带来的暗卫尽数涌上,与宁枭站在一条阵线,大大化解了危机。
有了暗卫的加入,宁枭得以喘口气。
秦烟被人解救出,她来到两人面前,凌太后不屑一笑。
没想到为了对上自己,他们还乔装混入仪式。
果真是她的好儿子!
“你监视哀家?”
“儿臣早就说过,皇宫内外都是我的眼线,母后做了什么,儿臣自然都知晓。”
即便今日被戳穿,她脸上也不见尴尬。
“那又如何?哀家替锦儿张罗婚事,何罪之有?”
言下之意,你能奈我何?
云知行听罢低笑,“早就说过,此人不适合她,为何母后偏要反其道行之?”
“适不适合,不是你我说了算。”
“那依母后之见,此人如此抗拒,甚至不愿多见凌锦一面,他真的会给凌锦带来幸福吗?”
场上的人杀气侧漏,心意昭然若揭。
半个月前,她使了些不入流的手段,将人绑来。
除却粗绳捆绑外,房间里还随时放了软骨散以防他逃脱。
今日他作为新郎官,自是要出席的,因此便没有设限。
没想到就是这一会儿功夫,让他脱了控制。
凌太后扫过秦烟,意味深长地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居然还帮着她救别的男人。
皇上可真是好大的心胸,令哀家大开眼界。”
“这就无需母后操心了。真要论起来,你派人去儿臣殿里的事,也还没算呢。”
“哼。”
“凌锦的婚事,您还是别张罗了。这场闹剧到此为止吧。”
不管从哪个层面来说,凌太后不可能与他硬碰硬。
云知行看起来事事恭敬,真要是逼急了,必不会让她好收场。
得了凌太后命令,护院们都停下动作。
一场婚事,就这样潦草收场。
凌锦本以为有姑姑作保,定能如愿以偿。
几人离开之时,在前院碰见了她。
少女一身大红嫁衣,娇美的容颜被忧伤笼罩,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的目光落在宁枭身上,后者脸沉如墨。
若不是想着秦烟在场,他定会上前羞辱一番。
随后她看向秦烟,巴巴唤了声嫂子。
秦烟眸光一动,不知作何感想。
云知行适时出来解围,“你皇嫂忙了多时,需要先休息。”
他轻轻颔首,看过可怜无依的少女,将责问的话吞入腹中。
云知行牵起秦烟离开,宁枭也一道走了。
本该成亲拜堂的男子,就这样洒脱离去,无一丝犹豫。
她的心像被开了道口子,血流不止。
可说来真的是她委屈吗?
他早已坦明一切,这些日子不过是她强求。
怨不得谁。
富丽的府邸一时再无半个人影,凌锦站在大门边,笑中是无尽苦楚。
云知行一心想将某人轰走,索性跟着到了他宅子。
先前一番打斗,宁枭身上多了不少擦伤。
放在以前,他会放任不管。
可今天不一样,秦烟在这儿,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当下,他献宝似的拿出积灰的药箱,让秦烟搭把手。
云知行一眼看穿他把戏,从他手里夺过药箱,“伤了何处?我来也是一样的。”
“这怎么一样?我同你不熟。”
他不由分说抢回箱子,转眼笑嘻嘻冲向秦烟。
云知行闯入中间,挡住他视线,“那恐怕不能如你意,烟儿只为我疗伤擦药。”
看着这张讨人厌的脸,宁枭耐心都快耗尽,“废话少说!让开。”
云知行哼声,一动不动。
见此,他撸起袖子。
在两人闹腾起来前,秦烟率先出了门。
云知行挑眉笑得开心,“烟儿才不会在意你,收起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吧。”
“你!别以为你好得到哪儿去。”
“可事实如此。承认吧,你事事比不过我。”
“我比不过你?”宁枭嗤笑,“早看你不爽了,不如比比?”
云知行见他莽夫脾性又上来了,冷笑道,“我不同废物动手。”
“废物?你再说一遍!”
“说了又如何?”
两人目光对上,彼此都看不惯。
云知行不会被轻易激怒,只是想起上回未能分出胜负,他心下一动。
秦烟在院里坐着。
上回之后,宁枭便将贵妃榻一直放在外面,还亲自搭了个葡萄藤架。
这般布置像极了将军府的样子。
她靠坐在椅上,抬首望着结果的葡萄,心思放松不少。
两人一如既往在里面斗嘴,说来说去,都是谁比谁厉害。
她听了想发笑,忽然听云知行道,“烟儿,有些事我们得单独说。”
转头看去,两人站在门后,似乎在征询她意见。
“好,动静小些。”
云知行温柔一笑,轻轻合上门。
她无奈叹了口气,闭上眼静静感受风拂过。
起初,屋内是细细的人声,声音渐渐拔高,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随后有东西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秦烟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侧过首不想再听。
又过了会儿,屋内桌椅碰撞声传出,响动越来越大,听起来十分激烈。
小半个时辰后,“嘭”的一声,房门轰然倒地。
秦烟登时惊坐起。
扭头看去,只见一扇门已经倒了,另外一扇摇摇欲坠,发出吱嘎声。
她脸色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