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回答，李逍遥愣了一下，差点笑出声来。
摇摇头，给予否定：“不，你不是人！”
姜承倔强道：“不，我就是人！”
“人哪有冒黑气的？”
李逍遥笑着看向阿奴：“阿奴，你见过吗？”
阿奴言辞凿凿：“没有！绝对没有！”
“你们这是以色取人！”
姜承不服，争辩道：“我现在的功夫尚未练至大成，打出来就是黑气，等哪天练到家了，自然就变了模样，这不是体质问题！
再说了，大师兄身上也冒绿气，你们怎么不说他是魔族？”
阿奴瞪着他：“那能一样吗？萧长风是被下了魔种，你又没！”
姜承语气不自觉矮了三分，“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被凶手悄悄下了魔种，只是现在还没发作？”
说着，竟以一种恳切的眼神看着阿奴，“不若，阿奴小姐再替我‘检查’一二，以免我血肉筋骨中也暗埋祸种？”
那份发自肺腑的真诚，以及自证清白的决心，悍然驱走刚刚喝下肺腑的不适。
这个建议瞬间打动了阿奴。
“好呀好呀！”
阿奴立刻两眼放光。
身为“大仙”，她一直致力于研究生物的多样性。
尤其是活体研究。
龙葵，王蓬絮，甚至自家的公主赵灵儿，都是极好的研究对象，奈何身份特殊，下不了手。
好不容易逮住一个萧长风，还是“人造魔”。
研究价值不高。
但姜承可不一样。
听李大哥说。
这家伙是真真正正的魔族，而且是上位魔族。
物种稀缺，质地优良，极具研究价值。
要是能开两刀，看看里面的构造…
啧啧，一定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可惜。
这个议案尚未提交，就被李逍遥无情否决了。
“没那个必要！”
李逍遥摆手，“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别说开两刀，算把你剁成臊子，也改变不了你是魔族的事实。”
姜承闻言沉默不语。
阿奴闻言暗自惋惜。
好在旁边还有个欧阳倩。
欧阳倩拉住姜承的手，心疼地说：“算了，承哥，你真的不是人，你就认了吧。”
一方面是不希望所爱之人自欺欺人。
另一方面…
欧阳倩偷偷瞄了一眼阿奴。
这小丫头下手真的挺狠的。
萧长风的失忆，是因为魔种侵蚀，还是被开膛破肚给吓得，犹未可知。
姜承：…
被深爱自己的女子说自己不是人。
这话咋听咋觉得怪异。
但事实胜于雄辩。
连她都这么说了，姜承也能颓然接受。
“好吧，或许…我真的不是人…”
“不是或许。”
李逍遥严肃道：“你就是魔族，而且是蚩尤血裔！”
“蚩尤…”
姜承猛然想起，梦境中，那个浴火焚天，傲视众生的伟岸身影。
当它出现的那一刻。
自己从灵魂到肉体都被勾起一种血脉相连的悸动。
而且情不自禁地叫出了这个名字--蚩尤。
那么的自然平顺。
就像儿子叫妈一样理所应当。
顿了顿，李逍遥继续说道：“不过你的蚩尤血脉尚未完全激发，不然在被萧长风的魔气引动后，那失控的力量足以泯灭你的六识，甚至直接将你撕成碎片！”
“这么严重？”欧阳倩的心立刻揪了起来。
“严重？这才哪到哪。”
李逍遥徐徐说道：“魔气燥冲，本就容易助长戾气，何况是蚩尤血脉。
不夸张的说，他现在的身体，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实则是一只随时会爆开的炸药桶，只需要一点点火星，结果就是…砰！”
李逍遥五指箕张。
欧阳倩心惊胆战。
她丝毫不认为对方是在危言耸听。
甚至觉得还有些保守了。
校场一战，那凶险，恐怖的场景，犹历历在目。
“请先生救命！”
二话不说，欧阳倩屈膝跪下。
“别！”
李逍遥连忙将她扶起，解释道：“欧阳小姐，我和姜兄既是朋友，岂会见死不救。
姜兄的情况虽然万分凶险，不过…”
欧阳倩忙问：“不过什么？”
“不过解救之法并不在我这里。”
李逍遥如实回答。
欧阳倩追问道：“那在哪？”
“在我看来，解救姜兄之法，目前有上中下三策。”
李逍遥没有应声作答，而是先卖个关子。
姜承正襟危坐，拱手一礼：“在下愿闻其详！”
李逍遥点点头：“上策是，由外而内，彻底激发你体内的蚩尤血脉，唤醒魔族之身。
这样做有两桩好处。
一是一劳永逸，从根本上解决了人魔血脉冲突的问题。
二是汲取血脉传承后，你的功力必会大涨，若再遇到萧长风这等情敌，挥手间便可将其碾成齑粉，再也不用担心有不开眼的东西跟你抢姑娘了。”
欧阳倩顿时面上一红，羞得低下了头。
姜承却是略去了其中的调侃，直听得眉头紧锁。
思忖片刻，说道：“那么，代价是什么？”
“半魔”血脉冲突的问题，他略有耳闻。
一劳永逸，也固然是好事。
但凡事都有两面性。
舍身成魔，轻飘飘的四个字，所付出的代价，必然是沉甸甸。
“很好！看来你没有被困境和力量冲昏头脑！”
李逍遥露出赞许的笑容。
稍顿，续道：“代价嘛…自然就是舍弃人族的身份，或被动，或主动，与整个武林为敌，人界之中难有你容身之所。
余生若不想像过街老鼠一般生存，只能想方设法回归魔界。”
虽然李逍遥也不喜欢这种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行径，但现实就是如此。
“人类命运共同体”都难上加难，何况“六界命运共体”。
“绝无可能！”
姜承断然拒绝。
如果有的选，他宁死都不会舍弃人族的身份。
亲人，朋友，爱人，他在乎的每一个存在，都是人族，岂能因为区区“自爆之祸”而统统舍弃？
而且。
他已经从欧阳倩处知晓。
这次闹出动静不可谓不大。
当着武林各大派代表的面前，折剑山庄的两大弟子，一个入魔，一个化魔。
若非林家堡面子够大，仙侠派私交甚好，谢沧行也有求于李某人，愿意从旁作保，他姜承绝对活不到今天！
一旦那么做了。
不但会把折剑山庄置于风口浪尖，还会连累到其他门派。
引发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