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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宗宪连忙说道:“那是因为六爷您心善,皇上只要你一万两,是您自己出了三万两。且每年赈灾都是您主动去赈的,没这事之前您就在赈灾了,皇上何时有逼过您!”

“我不这么做,他更不会放过我了!我也明白得告诉你,父皇知道的还是九牛一毛,通往西域的商队,我可不只有一支!”

“我知道!是三支,每十五天出发一支,第一支到西域的时候第二支正好回到长安城休养,然后第三支就会出发,等第一支回来的时候,修养好的那二支又出发了。”

“你管这叫三支?呵,我管这叫一组!我一共有三组呢!每个月数万两的进项,我能不怕父皇眼红么?”

“不管有多少,这事我只与皇上说你通往西域的就只有一支,去洛阳一支,往陇南一支。”

“那我还得谢你让那些小吏来盘剥爷我的商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拿的好处到最后都全归了你了!”

“这不是户部那里卡着银子么?有那么多的密探要养,万一有一个因为欠饷而投敌,使我整支探密大军被齐国所破,这算谁的?是我办事不利还是皇上敛财成性?把错算到皇上的身上去?我也得敢呀!我只能借着这机会弄点手段多少捞点银子让那些密探安心做事了。”

蒋宗宪的话越说越急。

他接着言道:“自从你帮忙处理所谓宋云海劫财案以后,世家的货就没被劫过。六爷,您能不能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您可别说真有宋云海一伙!”

“我也不怕告诉你,就是我让中山奇侠找着了那一伙专门劫世家商队的山匪,并且诓骗他们来被你剿灭的。那个所谓宋云海即是中山奇侠,怎么着?”

“我抓到的那个唯一活口最后也是这么说的,证据也是这么显示的,我也是这么与皇上说的,皇上也是这么信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一般人的确都会觉得那伙强盗就是之前抢世家货物的那一伙,以皇上多疑的性格也能想到那是您让中山奇侠把那些人给诓来给剿灭的。谁让您是大汉国最大的财主之一呢,谁都不会怀疑您铲除这一伙人对您货物产生安全的盗匪的动机!”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还要怎么清楚?那些人是一些榆林延安那边的山匪没错,他们罪大恶极全杀了都不带冤枉的,可他们在此之前就没进过长安城!他们死了,抢世家货物的那伙人也没了,这还不值得可疑?六爷,宋琏现在在您那里吧?您为何对他那么好?只是因为他武功高强,您想招揽?臣能不能再问一下,您做这么大的生意,最开始的本钱是哪里来的?”

刘梦棣气道:“你直接说本王就是那抢世家货物的主犯不就得了么?拐弯抹角的做甚?”

“臣不敢!臣哪里敢呀,那伙人抢世家的劫匪是什么证据都没留下,只有小部份货物流进了黑市,好像就是想让人觉得那伙人把货物在长安城卖了一般。可大宗的货物呢?它就没出现过,好像被拉去了西域一般,根本没在汉国里流通过。话说回来了六爷,自从有了那一伙人,去西域的商队是越来越少,现在您都一家独大了呀!”

“合着就我做的呗?我说蒋宗宪,你自己的丑事被人给扒出来说,却回头把屎盆子扣我头上来?心虚胆怯了?气极败坏了?冲我来了?我费这个心思帮你查案子真相倒还是我的错了?你非得要让你儿子恨你一辈子?哪天他要是拿刀要砍你,我是看着你被他砍死,还是帮你砍了他?”

“我不用你帮这个忙!”

“我知道!你刚刚这么气我,就是想让我别管你的事情。可爷我就是这么一只倔驴,这个忙我还非帮不可了!”

蒋宗宪马上回道:“六爷,我知道您是想真心帮我,但我也知道您最终的目的是想要知道她到底是谁的人!可、可这事不能再往下面查了!再查得查出事情来的!”

刘梦棣脸色一沉,突然又变得十分冷静。

他想了想之后轻声问道:“三龙社是什么?”

“你、你知道?”

“老舅爷与父皇曾都言语过一次,老舅爷说我听错了,父皇也止话不提。”

蒋宗宪叹了一声言道:“是太祖皇帝时的密探组织,分有潜龙、蟠龙、亢龙三堂。潜龙堂专司潜伏卧底之事,蟠龙堂打探地面各路消息,亢龙堂则专门负责暗杀之举。三龙社……三龙社现在还在长安城中活动,但不知其首脑为谁,各堂又由谁在带领。一切都是个迷。”

刘梦棣想了想说道:“父皇登基以后也知道了三龙社的存在,然后命你组织缉校司来查这个神秘组织,然后你身边就多了一位知己?所以,你怀疑那个女人是三龙社派来潜伏到你身边来的?”

“是!”

“所以你即想找到她,又不想找到她?如果找到她,作为三龙社暗探的她必然会被父皇下令用刑逼问,料死无疑。但你又想找到她,因为你看得出来她对你也是有情的,所以她才在没得到任何有用情报的情况下离你而去!”

“六爷!您就别问了,也别管了行不行?”

刘梦棣冲着地下呸了一口气道:“你傻不傻呀?一个秘密组织派到你身边来的人,能在出逃以后再给你生下一子?若我是这个密探组织的首领,在发现自己的密探对目标动了真情,第一件事情就是杀那个密探,以防泄密!还让她生下孩子?还在长安城本地?还让她再嫁给姓夏的让你有机会找到?你觉得这么不严谨的密探组织结能让你一直找不着?”

“阿?”蒋宗宪愣了一下。

刘梦棣马上又说:“即使这个女人是三龙社的什么堂主,不被自己人所除,也绝不可能留在长安城本地的呀!”

“她,她不是?那、那她没理由接近我的呀!”

“你在夏家找到她以后,她是怎么与你说的?或是改名换姓直接不承认自己就是那个人,只是长得像罢了?”

蒋宗宪连忙答道:“我都没见着她呀!我去查吴渤案子的时候见了夏无踪一次,然后派人去盯了稍,密探回报说夏无踪的孩子与我长得很像,且又说那孩子其实不是夏无踪的,我心中生疑,令密探带着画师前去将其画像画下来,这才知道她改名换姓嫁给了夏无踪!然后、然后……然后她就、就逝世了……”

“死得这么急?不是,我是说,她的死因是否可疑?”

“并无可疑。她不是暴毙的,病逝之前有邻里在场,丧事还是里长帮着安排的。她临终之前还能说话,也交待了身后事,夏家姐弟俩与夏无踪自然也都在,甚至……甚至让夏无踪转交我一件玉簪。那件玉簪即是当年我不小心撞到她而掉进河里的那一件,我寻得玉簪回来她即已不见了身影。她卖身葬父是我与她的第二次见面,我将她救回送她玉簪……”

刘梦棣没等蒋宗宪说完自己的回忆便问道:“夏无踪去卫戍军里找你是给你送玉簪去的?”

蒋宗宪连忙说道:“不是。我都多少年都没去卫戍军了。是夏无踪约的我去到那里,说是有只玉簪给我。当时我都没敢带手下一起去,怕皇上知晓此事……”

“后来呢?你没问问夏无踪对那女人了解多少?是否清楚她的来历?”

“哪里有什么后来呀!夏无踪当场就死了!”

“阿?你去找他问话,话没问完你就将他杀了?为什么呀?”

“六爷!天地良心呀!我真没杀他!我要是那种人,皇上还能用我?”

“那谁知道呢?父皇许就是看在你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份上才用的你呢?”

蒋宗宪气道:“六爷!您还为刚刚那事生气呢?”

“没有,爷我哪里敢对你这个密探头子生气,谁知道你会不会回头去父皇那里说我是山匪头子、挑拨太子党陇王党党争还引齐国人来攻我大汉……”

“六爷!”

“好了好了,不与你玩笑了。也就是说爷我之前料想的没错,是你去卫戍军找的夏无踪,而不是夏无踪去卫戍军里找你?”

“对!”

“夏无踪为何要约你在卫戍军见面?”

蒋宗宪瞪着双眼说道:“六爷您问我?”

“这里还有别人?”

“既然都没别人了,您就别装这个傻了呀!夏无踪织厂的货可大部份是被您收走拉西域卖的!这还不是您为了逃那关厘税,先让商贾将丝绸先往卫戍军里运,说是卫戍军的物资,如此出城也就不用被各种小吏盘查。然后您再从贾子虚弄到的虚开的路引往西域那边送!这事臣也没敢往皇上那里报!”

“谁让你的手下盘剥我的商队来着,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这么办了呀!虚开的路引也得要交税的,我只是不想过城门那一关而已!你还提这事?没完了是不是?就说那个夏无踪!你到底是怎么杀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