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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荛言道:“我与吴辽不熟,但与其父却是极熟。当初白叔达建议将吴渤收入大爷党中,但卢相却是极为反对。说是吴渤乃豫王旧部,皇上那里虽有恩典,但只不过是……按六爷您的话来说就是意思意思。”

刘梦棣轻笑一声。

李荛接着说道:“所以卢相觉得吴尚书之官位定然不久,若是将其拉拢进来怕还会引皇上不快。但我却是觉白叔达是对的!皇上对豫王虽有所妒恨,但以皇上之胸怀,绝不会与吴渤如何,求上下一心甚至会以国士相待。或者说,是卢相个人不喜欢吴渤。只能说白叔达比卢相更了解吴渤一些,知其之能。”

刘梦棣问道:“白叔达了解吴渤?白叔达在刑部之时吴渤是在礼部吧?”

李荛答道:“白叔达不是有一个哥哥叫白伯约么?他与吴渤当初即在豫王府里共事!”

刘梦棣轻点了一下头表示明白。

那李荛却是反问道:“六爷何故问起这个,可有何深意?”

刘梦棣轻笑一声说道:“你以前是不是没见过五行刀卫殿煌?”

李荛低头笑了两声说道:“说来惭愧,我非皇上潜邸之臣。当年那些事情我也只是闻其事而不知其故。”

刘梦棣只得解释道:“这其实也不能怪李侍郎你,你与江湖中人并无结交,不知那卫殿煌惯使一口九环刀,故人送绰号五行刀。我与他曾见过面,他若是无事,刀是背在身后,而不是拿在手中的。你见到的那个人,怕不是卫殿煌!”

李荛眉头一皱,问道:“不是他?那会是谁?”

刘梦棣轻笑一声说道:“夏无踪!”

“什么?你说谁?”

“数年前死在卫戍宫营中的夏无踪!”

听到已死之人再度出现,那李琬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李荛却是十分警觉得问道:“六爷何以知之?”

刘梦棣说:“吴典籍即非失踪亦非亡死,想了解吴典籍为何不直接去找他?我听说那吴典籍乃是无肉不欢之人,卫殿煌与吴渤皆是豫王旧部,带几斤的三刀肉过去找吴辽,是比别人更能说得上话!”

李荛点头言道:“是呀,吴尚书亦是无肉不欢,尽可直接去找也就是了。”

“他不敢去找吴所谓何事?还不是因为吴典籍一直觉即是他夏无踪杀了其父么?我早料知夏无踪并未真死,除了他不敢亲见吴典籍,还能会是谁?”

“原来如此!不过……六爷,我有一点很好奇,那人若是夏无踪,那他又是如何知晓豫王之后是位女子的呢?”

刘梦棣说:“据我所知,能知此事者,只有赵轾、枯荣禅师及父皇三人!父皇不可能见到夏无踪,而赵轾也不可能被其轻易找到,所以最有可能的便就是枯荣禅师了!我知晓他们二人之间有所渊源,却不想枯荣禅师竟会将此相告!夏无踪找你问吴渤是不是与你打听那本侯天集之事?”

“是呀!六爷如何又知晓了?”

“侯天集即是吴典籍在翰林院里发现并拿出来的,且永寿侯与我说,夏无踪生前便一直盯着那个宝藏不放,能猜出来并不令人意外!呵呵,我正寻他呢,却不想他自己却是出现了!”

“六爷在找他?”

“你如何还有心思管别人之事,你自己身上的麻烦已经不少了,我劝你少问一些。”

李荛说道:“其实只需六爷授我一二,我身上之麻烦事,必然迎刃而解呀!”

刘梦棣反问道:“你觉得对于章征东来说,现在最需要要的是什么?”

“粮草与……军马?”

“粮草之事刚刚我已与你议定了,这军马又从何而得?”

“游牧最多!”

李荛说到这里深吸了口气说道:“六爷是让我上疏设立边境榷场?”

刘梦棣只是微笑着看那李荛诧异的表情。

李荛突然摇头说道:“蒙国众部说是一国,其实各自纷争,三大部众各自不合。听说那乞颜部博尔特成吉乃是一代雄主,其若是物资充足,怕那古突与胡夏二部必亡其手。其若一统草原,下一步怕就得掠寇关陇了!”

刘梦棣笑道:“非也,您忘了,北方还有一契丹呢。这些年契丹与蒙国可未少交战呀。甚至他们交战之余,还有余力袭以晋国云中府呢!我觉得那乞颜部此时必无力与我关中相争,其犯我边境乃是因其货不足所致。李侍郎,我可提醒你一句,关中今年可是受了大寒灾了呀!您觉得北方游牧现在日子过得如何?你觉得会不会有什么小部族南下相侵呢?”

李荛眉头一皱,仔细地想起了事情来。

刘梦棣又笑着问道:“你猜博尔特汗现在在想什么?”

“什么?”

“如果我是他,必然是趁着开春之时派使者来关中庆贺皇上万寿无疆,在拿到赏赐之后……呵呵,在长安城里找点什么事情,最好是能死上那么一位使者什么的!等他们一回到草原,便让博尔特汗发兵南下,先劫掠一翻再和谈要些好处才是!”

李荛深吸了口气:“这倒是不得不防呀!兵部那里……”

“兵部那里的重心全在征东将军府,虽然可能对北方那里有些想法,也会提醒皇上,怕是不会做太多的活。折征北那里也一定是能想得到的,但他又能如何呢?折小侯爷现在人即在长安城中,我与他见了几面,听他说,他可没少与兵部发生冲突!”

折小侯爷即是指的折尉迟。

折尉迟因为征北将军府的给养问题没少与兵部闹,从这点也就可以看出朝廷对北方那里并不够重视。

李荛点头说道:“我亦是听说过了!如此说来……这榷场开设是势在必行了呀!”

“而且还要赶在过年之前的这十来天将它给议下来!即使没议下来,也得让父皇在做做样子,派个人去圈出一块场地出来,只要蒙人觉得榷场建设在即,他们便不会随便来抢的。毕竟折征北的威名还放在那里呢,抢不抢得到还两说,就这一抢,榷场不开了,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

李荛说道:“利弊之事他们自会滂渡,皇上他为了战马也一定会同意开这个榷场。只是……只是鸿胪寺及相关外交之务皆为卢相在管,他是不会放权给我的!”

刘梦棣笑道:“就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

“户部有银子去建这个榷场么?”

“呀!是了,明年的预算早出来了,这银子还真没地方来!”

刘梦棣又笑道:“即使户部有这个银子把榷场开起来,蒙人若是无利可图,或是齐国人从中使坏,蓄意激怒那游牧部众,蒙人一生气说把那地方抢了烧了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你说建榷场的银子朝廷那里会不会这么快拨下来?朝廷若是不想花这笔银子,你觉得谁会花这银子去建个榷场?”

李荛深吸了口气说道:“这个银子若是由我来出……”

“你一个人行吗?”

李荛笑道:“几万两银子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我说李侍郎,你好似盘算好了呀?在想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

李荛轻笑一声说道:“刑部牛侍郎上了一道奏疏,皇上已经准了刑部在榆林延安两府清狱,听说折征北亦是有意相助,清剿沿途匪患。这一路往北,将来的商路定是畅通无阻。榷场若是开放,货物往来得利最深者,征北将军府是也。我此策上去,那折征北必然与我有所交情,甚至会对大爷党有所回报!如此我不仅可以在大爷那里站住脚,也可以……”

没寺李荛把话说完,刘梦棣便笑问道:“秦相若是反对呢?”

“他才不会反对!户部里尽是他太子党,榷场一开,户部必有营收,利国利民之举秦相没有理由反对的,且皇上那里也急需战马!我们不仅要战马,还要别的马,有什么马就来什么马。可以拿马去跟楚国、晋国换粮食、生丝,此举大利也!”

刘梦棣笑道:“李侍郎想多了,父皇才不会真给足他他们所有物资呢。你刚刚的顾虑还是在的!且你有没有想过,秦相那等聪明人会想不到开设榷场吗?你觉得褚户部他会想不到?”

“这……”

“是什么让他们不敢上疏此事,你不知道?”

李荛想了想说道:“是太祖皇帝!”

刘梦棣点了点头说道:“对。先帝即是因与蒙人作战骁勇,这才封的镇北将军呀!先帝与蒙人结下的仇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化解的。所以,最大的阻碍却不是秦谦及那些太子党,而是那些当年与先帝一起打天下的武将呀!”

“永寿侯!他若是把太祖皇帝拿出来说事,皇上那里怕也极为为难,极可能不会通过的……听说六爷与永寿侯关系极为密切?”

“呵呵。我知道李侍郎你想说什么,永寿侯那里我去说服!至于别人嘛……”

“这事还是得与秦相及卢相去商量呀!”

“商量不得!一商量,秦相必知你之保身之计,他或是让薛氏来出之个银子,或是去找韦家,反正他都不会让你如愿的!所以此事你只能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