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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卓不凡依然还跪在殿中动也不动。

刘泷刚要让他退下,听得那卓不凡再度高声叫道:“臣还有本要奏!”

卓不凡从官袍袖子里又拿了一份奏疏来,再一次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太子党们看着卓不凡还要弹劾人,那心中是无比的畅快。

想来卓不凡还得用盐道的这个案子把什么陇王党给拉下马来。

刘泷心中也是明白,但又不能阻直臣谏言,只得问道:“卓爱卿且请说来。”

卓不凡大声地说:“臣弹劾盐道巡督御史李着,以宗族为依托便利股份,收盐商李茂贿赂,与李茸狼狈为奸,畜姬伺妾、藏匿贿银。其将所得皆托名于同堂侄儿名下,臣查有金铺三,计有黄金三千四百两,绸缎庄二,有丝绢七千余匹,酒窖六,屯酒万余坛,名种马计二十四匹,杂马一百三十匹,此皆贪利所得也!”

虽然刘泷的心中有所准备,但当他听到有这么多的财物之时也难免有些震惊。

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说道:“朕最恨鱼肉百姓、贪赃妄法之恶吏!大理寺!”

“臣大理寺卿郑廷文奉旨听宣!”

那郑廷文走出来还没站稳,刘泷便马上说道:“将李着及其侄押送大理寺大牢,查抄其产,一众家眷亦拘之待判!”

卓不凡一连弹劾了两个陇西李氏成员且都是大爷党,但站在一边的次辅卢检却还站原地默不作声。

也许连他也觉得此时的陇西李氏是救无可救了,毕竟卓不凡已经把李茸李着查了个底掉。

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陇王党也只能随卓不凡去弹劾,毕竟将来能审出什么来还得看大理寺那边的结果。

并不是弹劾了就马上会被治罪,还得一条一条地由大理寺或是三司会审问清所有案情。

这一条条甄别与狡辩下来,真正审下来还能剩下多少罪名实际上是不得而知的。

如果李着家没抄出那么多财产,那卓不凡可就有罪受了。

但如果发现了更多的说不清的财产及罪证,李着可能就不止抄家那么简单了。

或者说,抄家只是一个收集更多证据的一个流程罢了。

想来卢检对卓不凡查盐道也是略知一二的,要不然他不可能那么早就把李荛给放弃了。

而在太子党那些人的眼中,卢检即是在盐道弊案上帮不上忙,他也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想着办法用别的事情与太子党较个劲,好将这个场面赢回来。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用别的什么事情弹劾卓不凡,比如卓不凡的身世。

所以此时秦谦、魏景略等人想的是要做些什么准备,一会儿好应对卓不凡被围攻的场面。

但那户部尚书褚文儒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觉得应该在陇王党围攻卓不凡之前,就将话题先行岔开,给陇王党再泼些脏水,好缓解卓不凡一会儿的压力。

那褚文儒壮了一下胆气,从班列里也走了出来。

他躬着身子说道:“臣户部尚书褚文儒有本要奏!”

“奏来!”

“臣闻国以民为本,民以农为重,农以田为基,凡国祚之所幸,天不失其时、耕不失其田也。民失其田则天下不安,故强汉生黄巾、炀隋诞瓦岗、盛唐出黄巢是也。皇上竭神所能而使天下大治已一十九载。各县田亩开垦无数,而入户典者十不足七,今田亩失察,久之必成一害,兆丰之年仓无所存、灾妄之际库无所赈,此非国之幸也。”

刘泷问道:“依爱卿所言呢?”

“当清丈田亩,实之其数,富国养民、惩治恶绅、拿办瞒报之徒,此今之迫急也!”

清丈田亩的事情之前就议过一次了,并且把长安府、陇西府两处地方作为试点。

上一次是李荛开口说的这件事情,而这一回却是轮到了太子党。

其实这也十分好理解,上一次李荛说这事主要针对的是太子党中的那一众河东薛氏。

想来薛家那一边已经被秦谦给说服,愿意配合朝廷,毕竟薛家依附于朝廷官道也不是什么秘密。

汉国朝廷要是没了,被他国趁虚而入,他薛家还能有此财富吗?还不得被齐国世家给瓜分了?

李荛虽然也被梦棣说服,写信回老家让那些族人配合朝廷工作,但裴家却是不肯。

裴家最近一直都在闹情绪,老想着借着宫里的关系吹皇帝的耳边风。

可问题是上一次刘梦棣与刘泷说内务府改制之事的时候,让刘泷自己一个人先睡上一段时间。

也正是因为如此,裴氏的那些枕边风一句也吹不到刘泷的耳中,这让裴氏闹情绪闹得也就更凶了。

对于太子党来说,皇帝已经铁了心要做这事,且自己又管着户部,阻止是阻止不了了。

将来大小世家冲着自己说狠话使绊子是铁定的了,倒不如看开一些,自己把这事给揽下来,先把皇帝的圣宠留住再说。

反正陇王党那里也有不少世家出身的人,用这事来与他们好好计较为难一下,心里也是舒服的。

更或者说,在皇帝刘泷的强威之下,秦谦与卢检两位辅臣达成了一致的意见,现在就看这事对谁造成的危害更大了。

总之,今天这一议议完,清丈田亩应该会全面且正式地实行了。

刘泷对褚文儒主动提出这件事情心中十分满意。

他两眼巡视了一下殿中的众位朝臣,问道:“众爱卿可有异议。”

众臣工哪里还敢出声反对,大部份都附和道:“臣等附议!”

为这一声“臣等附议”刘泷不知在最近一段时间做了许多工作,要不然那些世家大族在朝里的代表们又要出来反对了。

或者说,刘泷重处李茂之事是在杀鸡给猴看,让那些世家子弟人人心存畏惧,震慑心里而不敢出来造次。

看到没有人出来反对褚文儒的提议,刘泷这才满意地说道:“即是众爱卿皆无异议,便让户部联名上疏一份章呈出来,内阁拟条之后,朕再亲省一回,然后便叫翰林院拟诏,发往各府县衙门即刻实行吧。”

刘泷话一说完,那班列之中突然传出了一声极不和谐的声音来

“不可!”

皇帝刘泷及众臣转眼看出,只见那工部尚书周元甲从班列里走了出来。

周元甲的年龄其实不算大,在朝中算是青壮派。

但他不是世家出身,甚至连庶族寒门都不算,他是真真切切的贫民出身。

清丈田亩针对的是世家,刘泷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周元甲会喊这么一声。

周元甲出来反对,对刘梦棣来说其实并不意外。

因为五皇子已经受不太子党的压迫,已不愿意再继续做太子党的附属品。

即使褚文儒说的是一加一等于二,周元甲也得站出来喊这么一声反对,以显示自己与太子党决裂的决心。

只是刘梦棣不知道周元甲在谋划着什么,让他这么大胆连皇帝想要促成的大型朝务都要反对。

看着周元甲信心满满的样子,想来一会儿宣政殿里又会有一场神仙架要打了。

周元甲来到宣政殿正中间,躬了躬身说道:“臣工部尚书周元甲有议!”

“讲来!”

周元甲认真地说:“前次所议长安、陇西二地先行,而今此二地所行之效如何善未可知,怎能不辨而推广各地?不如待此二府有所成效之后,得其验方再行之亦是不迟。臣工部之属,原本不该问户部之职能,即是皇上朝议招臣等共商之,臣便不得不问了!敢问户部褚尚书,陇西、长安二府之田亩核实之率为几?”

“这……”

褚文儒犹豫了一下说道:“一场大雪耽误了诸多事务,且长安文、程两任知府因事而损,无人主持此事,故而耽搁。”

“再问褚尚书,雪即未化,又如何丈亩?”

“可于县中先行申请查明典籍,开春雪化之后即可行之。”

周元甲又问道:“户部可得其中之弊而有所应对之策?”

“这……”褚文儒只得应道“还未有清丈,故不知其弊,更无有其策。”

“妈阳长安知府出缺,无人可实行之策,那此策议来何用?又有谁去启民告之施这于教法之内?”

“这……”

周元甲的几个问题问得褚文儒是哑口无言。

那周元甲又正过身子,在皇帝面前又躬了躬身说道:“皇上!清丈田亩势在必行,但不可急而求成。当优选人才,备以其事。先理备前册之实亩,若有补报田数且补足岁赋者,可免其前罪。即使数额较大,仍可以罚银责之。若待开春雪化,丈田开始,仍有瞒报者,则施以刑罚。先器其利,再施恩威,后依章法,如此方可事半而功备,得以全绩也。”

周元甲反对的并不是清丈田亩本身,而是方法与效率问题。

刘泷满意地说道:“周爱卿之言正理也。却不知对此长安知府之选贤,周爱卿可有举荐?”

刘泷还是对周元甲出来反对这么一声充满了怀疑,觉得对方可是要安排一个五爷党来做这个长安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