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位“月姨”渐行渐远,齐青加快几步追上去,疑惑问道:“您也不留下来吗?这毕竟是树妖族的盛日。”
根据这位“月姨”的诉说,她与便宜老爹是旧识,算得上齐青的长辈,所以他用您来称呼月吟溪。
“若我在场,它们也会不自在。”
听到这话,齐青顿时明了,看来眼前这位与她的族人相处不是那种常规意义上的融洽,而是存在着割裂感,再加上她的地位高......
“阿暇,就这么放心这人类和我们一起吗?”黑驴阿柱看着两人往林子西边去了,对着月啼暇举起一个牌子。
“你那时在沉睡,自然是没有与那位接触过,所以不清楚他的为人,刚才那位齐公子是他的后代,相信其性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说着,她眼中闪过追忆,二十年前那位俊朗青年在溪边和吟溪姐谈笑风声的画面似乎就在眼前,她偶尔发现,大多数是青年在言、手舞足蹈,女子在听,波澜不惊。
顿了一下,她又继续道:“况且......我的灵感知到,他的“意”很纯粹,甚至比他的父亲的意还要纯粹得多。
前半句阿柱不在意,它没有接触过齐道临,不置评价,但后半句让它彻底对齐青这个外来之客放下心来。
灵的预知是月啼暇的天赋,生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而阿暇的“灵”感知能力则是趋利避害的升级版,趋吉避凶,能够直接判断一个人或妖对她潜意识中的善意或者恶意。
树妖一族祖上对着黑驴阿柱有救命之恩,所以阿柱成长起来成为妖王乃至大妖王后,为树妖族护佑至今,拥有趋吉避凶天赋的月啼暇是它的重点保护对象。
再加上....月啼暇是它看着长大的,两妖间的感情十分厚重。
“那个人类,很强。”牌子上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充分阐释了齐青给它带来的压迫感。
月啼暇点了下头,笑道:“我知道,他的灵很纯粹的同时,质也很强大。我的那位故识有着这样的后代,想必也为此自傲。”
接着又感叹:“人类寿命比起我们来说相当短暂,却又能在短短时间内实力超过我们。”
“按照我感受到的气息,他的实力哪怕不如妖皇,也胜似妖皇了。”
阿柱缓缓举起它的牌子,字虽然歪歪扭扭,可两妖相处多年,怎么会认不出来?
月啼暇回道:“或许在人类那边,这种天赋只是独一份呢,再说,齐公子的实力强,我们不日后出行也更安全。”
两妖在这边交流,而它们的族人早已坐下,欢声笑语一片,仿佛忘却了刚才的变故。
“阿暇、阿柱,快过来了,就差你俩了,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呢。”
“阿暇也是,这么久都不过来。”
“该罚,三杯果酒。”
“好勒。”月啼暇应了一声,走过去找个空位坐了下来。
“哈哈哈。”
“最近林子边缘多了一个胆大包天的小毛贼,总是喜欢砍我们林子的树,树少了几颗,耽误时间长了一点。”
她向族人解释道。
“我自罚三杯。”
另一边,一人一妖不急不缓地踱步行走,月吟溪走在前面,齐青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一路过来,月吟溪没有开口,齐青就没有贸然去搭话,毕竟眼前女子是自己名义上的“长辈”
脑子里正在想着便宜老爹怎么会与这位有纠缠,前方月吟清冷的声音响起。
“他现在,在哪里?”
“啊?”齐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意识到她是在问便宜老爹的事。
回想起鸣心里容容姐的传讯,他回道:“现在是在涂山,应当是过得很好的。”
“涂山啊,听阿暇说,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是狐妖一族的地方,还有闻名于世的苦情巨树。”
齐青回想起记忆中的涂山,还有苦情巨树,点头肯定道:
“确实很美,微风吹过的时候,樱红色的花瓣飘落下来,远远看着便能够治愈心灵,若是置身其中,感受花瓣落在发际间、肩头上,最美妙不过如此了。”
前面人又没了声音,齐青试探问道:“不知道月姨,和家父是什么关系?”
月吟溪看他一副谨慎的样子,也不在意,抬头望了望天空,装作不在乎的随意回道:“算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吧。”
“挚友?”
月吟溪唇齿动了几下,似乎说了什么,可齐青什么也没有听清楚。
“月姨,为什么不去涂山找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