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
木司半蹲在小院的池边上,池中是他钓鱼的“战果”。他将一根食指伸入水中,转眼间便有几只鱼聚在附近,最强壮的那只含住了他的手指。
木司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手指轻轻一勾,那大鱼便脱离池子,落在手中。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啊。
今天的午餐,就决定是它了!
一名脸色红润的稚童跑了过来,先生不禁眉头一皱,有些苦恼。
这对人的印象啊,当真是说变就变。
从前时,在木司的眼里,东方月初是一个乖巧的、懂事的、聪明的孩子。
一切的一切,在答应教授法术之后开始转折。
作为师生,两人本隔着一层无形的壁垒。在那儿之后,确实越发的熟络了。
木司发现了稚童的另一面,就是有些叨叨,话很多,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先生本不是一个话多的、健谈的人,只不过稚童的问题太多,他也有些应付不过来。
“先生先生,怎么一只手指便抓住了大鱼,好厉害,可以教我吗?”
这不?又凑上来了。
不过,什么都想要本就是儿童的天性,先生自己小时候应当也是这般的。若是稚儿会权衡取舍,先生反倒觉得悲哀。
“不用我教,到时你自然就会,现在的你还做不到。”
“再说,贪多嚼不烂,我教与你的那几个简单法术精通后足够四处行走了。”
先生提着鱼走在前头,稚童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先生提点稚童,稚童亦是点头应下。
“先生,今天中午吃什么?生鱼片?麻辣鱼头?水煮鱼片?”
稚童已经是这儿的常客了,每每留在这里进食,故而发问。
先生已将鱼去鳞,剥开,取出内脏,清洗鱼体,再以元力将鱼骨肉分离。
稚童最爱吃的便是水煮鱼片,因为不用挑刺,先生同样如此,他随口回道:“水煮鱼片。”
无他,简单易做,不像另一做法繁琐。
稚童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喜色,声音都拔高了不少。
足足七八斤重的大鱼,切为鱼片也只有一口大锅才装得下,更别说还有各种草药配料加入其中。
先生仅是满足口腹之欲,吃得不多。稚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但个子小,也吃不了多少。
显然,两人是吃不完这一大锅的。
稚童站在一旁支支吾吾,有些窘迫。
“这一条大鱼我们怕是吃不完,而我又没有吃剩菜的习惯,该怎么办呢?”
稚童半蹲下去装作若无其事地摆弄柴火,闻言抬了一下头。
“给你娘亲带些去吧。”
先生摸了摸稚童的脑袋,小孩子的心思他怎会不知?
“谢谢先生。”
鱼片煮熟还要十来分钟,一大一小两人蹲在火炕前面,聚精会神的盯着。
“先生不用法力来烧灶吗?”盯着火,稚童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木司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什么都用法力,这双手还有何用处?”
“再说,维持半个钟火焰的法力消耗,不如多运转几次功法。”
稚童意识到自己问了个笨问题,嘴角抽了抽。
“你娘亲身体可好?”
稚童一怔,神色明显黯淡了一些,“不知道为什么,娘亲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明明一直有在吃药的……”
“没有去附近的城里请大夫吗?”
“那些请来的大夫都看不出什么,娘亲也好像知道自己的情况,但就是不告诉我。”
他有些希冀的问道:““先生,您会医术吗?”
木司摇了摇头,虽然很想安慰他,但不会就是不会。
“先生我对艺术一窍不通,关于疗伤的法术或许有,但先生我是不知道的。”
“我以为先生什么都懂……”
“先生也是人,所掌握知识不过是沧海一粟,说不定先生以后还要向你学习。”
稚童不懂这些大道理,但还是点了点头。
“菜都要凉了,快吃!”
饭后,木司没有挽留,让稚童捧着锅走了。
而后坐回椅子闭目片刻,忽然开口道:
“夫人,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喝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