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了别拿了,怪沉的。”
图乾连忙阻止二人,“那个玉山一眼假,树脂的,老哥你别费劲了。”
孙闻捷闻言放下玉山,在袋子里找了一阵,又掏出来一个小盒子,
“这是最后一件了。”
图乾拆开盒子,看到里面是一枚团寿佩,顿时舒服了一些,
“哎,这还算是件东西。要想值得一看,你最少要像这件一样,真是块玉啊。”
图乾说着,拿出了看玉专用的劈叉显微镜。
手机里的张健,闻言傲然一笑,没说什么。他要等图乾开眼后再讽刺几句。
没想到,图乾看完之后竟然摇了摇头,“张先生,你这玉佩是新的,料子也一般,不值什么钱。”
张健再次怒了,“什么新的,这可是明的,正经的老东西。
你不要空口说瞎话。”
玉是正经老,你老正经么?
图乾乐,“我自然不是空口胡诹。这玉佩表面跟烫伤似的,明显是人为做旧。
还有你看阴刻线里的脏东西那么多,这明显是在掩盖电动切削的痕迹啊。”
张健那个恨啊,“你说的那都不对,我这玉佩上有土,那说明是坑里出来的。还说我的宝贝假,我看你这个专家才是假的。”
鉴定完了,图乾已经懒得再搭理张健这个老头了,他把公孙锋叫到跟前,
“小锋你看这阴刻线里的灰尘,这种做法和瓷器接底后把接缝涂上脏东西如出一辙。
都是在遮掩,怕被看出马脚。
这就是造假的人的心理,为了像古而忍不住多做一些事情。
就好比这玉佩上圆的地方。
在古代,工匠们是想让圆尽量圆,于是会留下很多努力修正的痕迹。
而现在的造假者呢 ,努力想让圆不那么圆,也会做出一些努力。
而因为使用工具的不同,这种努力所留下的痕迹特点也就不同,最后还是和老的不一样,露了马脚。
这就叫假的他真不了。”
公孙锋听得很钦佩,师父的功力实在是一丝一毫的到家,他觉得学知识容易,每每师父传授给他的思想,他觉得才是更有价值的。
全部解决,一个老的没收到,还相当于白给别人鉴定了四件古董。
要知道在宝鼎,这四件货,鉴定费就是四千块呢。
不过图乾也不打算说什么,毕竟孙闻捷的面子在这呢。
“老哥,这鉴定完了,你在我这吃了午饭再走吧。”
孙闻捷连忙摆手,“可不能再待了,再待老伴该以为我和哪个老太太偷吃去了。”
图乾听得想笑,“那好,我让我们研究员送你。”
“慢着!”
图乾和孙闻捷闻言,都同时望向张健,这老小子又要干什么。
只见张健脸红脖子粗,气喘如牛,“还有一件没看呢,你们是不是想吞了我的宝贝?”
孙闻捷闻言火也起来了,“张健,你可不要讹人,我刚刚袋子里都摸遍了,没东西了。”
“放屁!”
张健不依不饶道,“明明还有一件玉琮呢,孙闻捷你给吃了?”
孙闻捷这个无语,“真没看见呐。”
图乾也耸肩,暗道国宝帮这帮人还真是不能沾,沾上一点你都甩不掉啊。
就在两个老头争执的时候,一直不说话的公孙锋开口了,
“孙爷爷,手机后面还有一个盒子没开呢。”
这话一出,孙闻捷和图乾都反应过来了。
图乾笑,“还真是旁观者清,来小锋,你拿着手机拍,我最后再瞄两眼这个玉琮。”
图乾没当回事,拿出了玉琮,看了两眼后,却又看了三眼四眼五六七八眼,眼睛都离不开玉琮了。
孙闻捷,公孙锋,还有手机那头的张健。
见图乾久不做声,都知道这玉琮不简单了。
呼~
图乾终于看完,抬头笑道,“张先生,您有这件玉琮,这辈子算是没白玩了。”
图乾听马老说过,有些国宝帮玩收藏,就是存了只要买对一件,收益就足够抹平所有损失,还能翻身暴富的心思。
可惜,这样的事万中无一。
张健可以说是非常幸运的了。
孙闻捷心急,“小图你快给讲讲。”
“讲讲?”
图乾笑,“好,讲讲。
这是件良褚文化的人面纹黄玉琮。来头很大,大名鼎鼎啊。
琮是礼器,礼地之器。这宝贝就是在古代,那也不是老百姓能碰的东西。
而良褚文化,在玉器的加工上,是有很独特的风格的。当然,工艺也已经很精湛,其艺术表现,往往独具魅力。
就说这件玉琮,人面纹采用了浅浮雕、细刻线的高超工艺。
你们看这些人面,虽然很抽象,但仍能让人感觉是在注视着你。这是什么,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栩栩如生啊。
我跟你们讲,就这件东西,在良褚文化里也是个精品。”
张健这会儿一点也不生图乾的气了,他呵呵笑道,“那大师,我这玉琮能值多少钱呢?”
这就变好脸了啊,图乾心里笑国宝帮,这帮人你说他的东西好,他就能上天。
你说他的东西不好,他就恨不得你上天。反正跟他们对线,得有一个上天。
心里觉得好笑,图乾却不会因为对方是国宝帮就骗人,
“价值嘛,千万级。至于具体能卖多少,我只能说要看购买人的意愿了。
我本人是愿意出一千万收。别人可能更高,也可能更低。”
“哪会更高啊?只会更低!”
张健说着,老泪纵横,呜呜地哭起来了。
图乾被老头整不会了,咋千万级宝贝在手,还哭得那么伤心呢?
图乾看向孙闻捷。
孙闻捷哀叹一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不知原委,图乾连安慰的话都不知该说什么。
张健哭够了,才哽咽道,“这些年,我带着我的宝贝,到处鉴定,没一个被认为是真的。
就连这玉琮,专家也都是只愿意几百块收走。
千万级的东西啊,他们几百块收,多黑心呐!”
图乾摇头,“千万是现在的行情,要搁二十年前,也就百八十万。”
“那也够黑了。”孙闻捷插话道。
“可不是嘛。”
张健抹了一把鼻涕,“大师,我是被坑怕了,别人我也不找,这玉琮就卖给你了。”
这是好事,但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签合同的好。
图乾点点头,“行,这玉琮我收了,我这就派人去接您过来签合同,顺便把孙老哥和您的玉都送回去。
小锋,你叫黑木过来。”
公孙锋惊讶道,“师父,黑哥不是让你派出去了么?”
图乾一拍头,“瞧我这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