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褚枫献宝一样拿出玉雕件,图乾的眼睛都瞪圆了。
“这宽有十厘米了吧,这么大的圆雕件,你是怎么入手的?”
图乾接过细看,褚枫则在一旁显摆开了,
“要说也是我的福气,转了大半个市场,也没见到太好的货。
我这正泄气呢,跑来一个找摊主退货的人。
双方吵的可厉害了。
两边都是本地人,吵架内容我听不懂,但那人手里的东西我看着真。
我假装去拉架,把这玉件接了过来。
东西到手我仔细一看,嗨,这真东西啊,这不是汉代的圆雕玉嘛。
问清楚了双方十万买卖的,我直接花十万买了下来。
怎么样,师父,是个天漏吧?”
图乾听完了褚枫的故事,也看完了玉雕件。
他呵呵一笑,“你怎么判断这东西是汉代的?回忆一下我给你讲的知识,这是汉代的么?”
褚枫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看错了?
“我看这料子,和师父你那个汉代玉杯一模一样。”
“玉料一样,可不代表年份就一样啊。”
图乾点了点楚枫,“以后记住了,这种吵架退货的情况,很多时候都是局。
要么是卖假的局,要么是吸引你注意力,偷你钱财的局。见到了要小心。
你也真是敢买。”
楚枫憨笑,“这不是有师父兜底呢么,我不怕买假。”
“好嘛,你是存了这个心思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还是小心为上。”
图乾说着,又盘起玉件来,
“不过好在你这次的结果是好的,东西确实是老的。
不过这不是汉代的。
我问你,这雕的题材是个什么?”
褚枫不在意道,“不就是小人爬大象嘛。”
“神特么小人爬大象!这小人的服饰雕的多清楚啊。”
图乾气道,“这叫胡人戏象。
我跟你说啊,这东西是宋代的,不是汉代的。
也不怪你看错,汉代的圆雕件师父有几个,可宋代的却是一个没有。
你没有对比,确实也不太好辨别。
正好你淘到了,师父就就着这件东西给你讲讲区别。”
把房间的灯光调亮,图乾取了条白毛巾垫着玉件,才开始讲,
“小枫啊,你淘了件精品啊。
这件宋代青玉带皮雕胡人戏象,极具艺术价值和历史意义。
你看他大象和胡人,造型非常逼真,二者的形态和神情也是雕刻的细致入微。
这是雕刻技艺精深的表现啊。
同时,这里也可以看出来汉代和宋代圆雕的一个区别。
那就是宋代更注重写实,注重细节。你看胡子都雕的清楚。
而汉代如果雕这个题材就不会这么细致,反而会更加夸张。刀法也更简洁。
艺术效果之外,这件圆雕还体现了当时宋代与外国的交流。具有了一定的历史价值。
这宋代的玉器啊,本来存世的就少,师父我藏宝众多,却也只有一个花片。
这种大的圆雕件,那就更是难得一见。
无论从艺术效果,还是稀有性,这件胡人戏象,都超越师父手里所有的圆雕。
我估计,上不了两千万,也能一千八九百万。”
两千万!
楚枫大惊,他原本的心里价位,是对标师父的青玉杯,一千万左右。
没想到还要翻倍。
这下子,自己的财产又暴涨一大截啊!
“这东西太贵重,我留着不安全,师父你收了吧。给我一千五百万就行。”
“那我就笑纳了。”
图乾嘴上这样说,却还是给褚枫转了一千八百万。
把个褚枫乐的,嘴都合不上了。
转天早饭,图乾把胡人戏象拿出来给马老看,讲了褚枫的捡漏经历。
马老很高兴,“小枫可以啊,还没出师,一辈子的零花钱就都赚够了。”
褚枫自己也高兴,有了这个大漏,她再不羡慕师兄公孙锋瓷器捡漏了。
反倒是公孙锋,这会儿羡慕她,央着图乾,想要学玉器了。
“想要学玉?”
图乾想了想,点头道,“小锋你的瓷器通了,确实可以学别的了。
这次实战之后吧。你先沉淀沉淀,回到博物馆我就教你。”
图乾没有立刻教,是因为外面的东西太杂乱,不成体系。还是回去后,就着馆藏教学来的有效果。
再一个,虽然玉器的知识量,相对于瓷器少很多,但也不是懂了知识就能够会用的。
要是那么简单,天下就没那么多打眼的事了。
这还要看个人,是不是那块料。
现实中太多本本先生了,讲起理论口若悬河,一遇到实事,立马拉稀。
在河市又待了一天,向西的取经路继续。
一路两小收获颇丰,终于在七月中到达了终点不县。
知道马老来了,雨果老师和侯涛都来看望,还邀请马老去考古现场看看。
两位大佬过来,心情是不一样的。
雨果虽然年轻,但与马老是平辈论交。
而侯涛,因为老父亲侯桃白的关系,就只能叫马老伯伯。
两人一个叫哥,一个叫伯,无形中侯涛小了老同学一辈,怎叫他内心不恼火。
寒暄了一会儿,众人启程,雨果却拦住了图乾,
“小图啊,你就别去了,我怕你过去了挨骂。”
这话图乾就不爱听了,嘛凭什么你们大佬干的事,要我背锅啊!
想是这么想,图乾还真就没敢过去。
马老风风光光地在不县待了两天,这趟取经行程算是结束了。
一路劳顿,图乾给马老和两小买的高铁,让他们先走,自己和定香开车回去。
送走了马老,图乾提交了玉件。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宋·青玉带皮圆雕胡人戏象为真品,反馈金额1900万元,贡献点3800。”
图乾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在治市转道向北,到了安市下面的甜水县。
范盛青毕业了,工作被安排在了这里的县博物馆。
图乾来看看他,这是提前说好了的。
甜水县博物馆的展品,主打一个红色记忆。
图乾看过后,在范盛青办公室喝茶,
“说吧师兄,召唤我来有什么事?”
范盛青笑,“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我就实话实说了。
我们馆的情况你也看了,东西少,主题在周边县市也没有竞争力。都没什么人来。
这人少成绩就不明显,上面就不重视,馆里的福利待遇也就上不来。
我就琢磨着,学弟你馆里的宝贝多,想跟你借一些来展出。
一方面,让周边的人精神生活更丰富,一方面也让馆里出些成绩嘛。”
原来是这事,系统是鼓励借出文物交流的,图乾没什么不愿意,但是他想不明白。
“学长啊,你就是个初来乍到的小兵,又不是馆长,这种事轮不到你操心吧?”
范盛青笑,“我这不也是,想让领导重视嘛。”
这里范盛青没说实话。
领导知道他是范曾的儿子,怎么会不重视他。
只是领导也想进步,隐晦的提出,让范盛青向治市博物馆借展品。
这倒也不是不行。
但范盛青觉得靠老爹,对方难免会有理所当然的想法,并不会认可他这个人的能力。
所以,范盛青就打上了图乾的主意。
不管范盛青的真实意图是什么,这事图乾愿意干,还能收获人情,便点头道,
“都是我自己的东西,没问题,能帮到学长就好。”
“敞亮!”
图乾的干脆让范盛青很感动,
“我也不让你白跑这穷乡僻壤一趟。
来这半个月,我打听到有个老财要卖床,只是价格太高。
那床都破了,他还要一千万。
你要不要去看看?”
破了还敢要一千万!
这图乾的兴趣可被勾起来了,“还没卖掉么?还在的话,咱们就去看看。”
范盛青也跟着起身,“这小地方,有几个人会拿一千万,买张破了的床啊。
老登嚷嚷着一年多了,看的人都没几个,别说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