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是吗？”
纪雾雾冷漠地侧过脸，并不理会他，小巧的耳尖从浓密的墨发中露出来。
被暖风吹过，还有些泛红。
穿着白色的山茶花裙子，阳光下银色丝线暗纹若隐若现，精细的布料没有一丝褶皱。
她美得过人，就像世外的山茶花仙子。
“我有东西给你看，我们下去吧。”
霍深辞不动声色艰难移开了眼，起身开口。
纪雾雾不耐烦撇了他一眼，冷然极了，干脆利落。
“你烦不烦？不去。”
“唉，我这辈子的耐心都在你身上了。”
他笑了笑，喟叹的声音带了几丝磨砂的朦胧粗砂感。
下一刻，她的手臂被他扣住，拉扯之间，她根本毫无抵抗力，倒入一个冷清强势的怀抱里。
纪雾雾厌烦甩了甩手，但力气不够大，只能说站稳了身子。
“不用你来，我自己会走。”
说完，抬头看向他。
霍深辞一反常态没有为难她，还特别好说话地放开了她，让她先走。
纪雾雾皱起了眉，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霍深辞落她一步，跟在她身后，别有深意笑了笑。
下了楼，纪雾雾直接坐在了太师椅上。
转头，“你到底干嘛？”
“你送了我礼物，我不是得礼尚往来吗？”
对着门口的保镖点点头，然后温和优雅落座她身旁最近的椅子。
一边的下人恭敬地奉上泡好的茶水，茶杯还是古式的，描着银边。
很符合他的性子，不喜张扬，低调沉稳。
保镖会意，连忙退了下去。
不一会就出现四个人推上来一个比人形还要高一些的东西，还用红色的绸布盖着，很有神秘感。
纪雾雾捧着茶杯，微眯起眼眸，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低头轻抿一口茶水，润了润粉唇。
霍深辞隐晦地看了她一眼，眉眼间多了一分隐忍的痕迹，他散漫靠着太师椅的扶手。
瓷白精致的手指捏着茶杯的盖子，自然而优雅地刮着茶面。
雅致却又奢靡，矜贵也漂亮的清冷姿态。
在他隐晦看她的时候，纪雾雾也暗暗观察着他。
一副世家贵族的气质姿态，上位者的气息显露无疑。
淡雅温润，偏执强势，这两种相悖的气息竟然在他身上完美融合。
自己曾费尽心力却查不出他的家族家世，他的经历好像是一张白纸。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霍深辞，他忍不住了。
放下茶杯，“雾雾，想看看吗？”
“我说不想，你答应吗？”
纪雾雾冷笑出声，完全不感兴趣。
霍深辞忍耐着心底泛上来的冷意和刺痛，勾起嘴角，“说的也是，我的事你不关心，我送的东西你也是不喜欢的。”
顿了顿，低眸看了眼茶杯，接着说。
“不过，这样东西你一定要收下啊。”
挥挥手，示意他们摘下红布。
四人手拉着绸布角，缓缓滑落下来，露出里面东西的真正模样。
纪雾雾瞳孔一缩，手上发紧，指节发白而颤抖。
是太过用力的表现。
脸上的血色霎时间褪去，带着深深的冰冷。
手里的茶杯，发出清脆的磕音。
杯里的茶水跟着瓷杯晃荡，荡漾出一圈一圈波纹。
白杯底的茶叶上下起伏，厅里暗潮汹涌。
绸布下赫然就是——一个纯金打造的圆形笼子。
一个华丽的笼子。
光下更是生辉。
每一根圆柱都有大拇指般粗，甚至还镶嵌了完整克拉数的白钻和颗颗圆润的白金珍珠。
不用上前查看，那光泽质感就是上品中的珍种。
奢靡至极，令人咂舌。
霍深辞饶有兴味盯着她看，咬着字音吐字。
“雾雾，这个笼子漂亮吗？我前不久特意命几十个工匠……连夜打造出来的。
里面的每一颗钻石珍珠都是我亲自挑选的，都是价值连城的。要不要进去感受一下……”
音质润和，故意压低，更显诱惑。
纪雾雾咬着牙，整个人微微抖动，想起了五年前，自己被金链条拴住的双手双脚。
那些痛苦难堪的回忆。
眼神飘忽不定。
霍深辞终于忍不住愉悦笑了笑，他的漂亮的眼眸里，情深温柔，无比宠溺般凝视着她苍白的小脸。
满满的都是笑意。
伸手，骨节分明的手越过两人中间紧密相连的黑色小桌，轻轻放在她的手腕上。
指腹微凉，惊醒了失神的纪雾雾。
她眼里的迷惘散去，一片冷冽，目光落到他放在自己白嫩的手上。
低声轻语。
“我还以为我们两清了……我们能各退一步各自安好，可原来我们早已经在陡峭的悬崖边上，退无可退了。
霍深辞你不会放过我的，对吗？”
纪雾雾抬眸，无悲无喜，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霍深辞身子前倾，精致的脸上有一种极致的冷静，涌动的偏执在他眼眸深处。
金丝眼镜遮盖住了一切。
和她一样苍白的脸，听到她的话，笑了。
眼睛都弯了，衬得他人也很柔和惊艳。
舌头抵了抵发紧的上颚。
“雾雾，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两清的，你说我们站在陡峭的悬崖边上，那就站在那吧。
我不放过你，你也别放过我，好不好？”
说到最后两句话，霍深辞语气是抖的，如果认真听，还能听出带着恳求，是卑微的，是害怕的。
纪雾雾看向他的眼，没有恨没有爱，理性又冷漠。
软白的手指掀开盖子，端起茶杯，微烫的茶水升腾起丝丝缭绕的雾气。
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唇角弯弯，异常漂亮。
霍深辞眼神微松，以为一切都能有转机。
直到冰冷刺骨的声音一字一字传来，让人痛彻心扉。
“好不好？当然是……不好了，谁愿意和你绑在一起啊？”
然后一杯茶水泼到他绝美的脸上，病态苍白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红晕，让他脸色好看起来。
霍深辞一愣，低头闷笑出声，一直不停，好像停不下来一样。
茶水顺着他流畅的面部线条一点点流入脖颈，划过性感的喉结。
蛊惑人心。
笑到无法自拔，笑声却非常难堪。
渐渐的，放在她手腕上的手指，一根一根用力。
突然他起身，非常无情不带丝毫怜惜地把她直接带起来。
她浑身药效还没过，踉跄两步，没等她站稳。
他就一只手扣住她肩膀，一只手掐住她软嫩的后脖颈。
他身体贴着她背部，脸贴着她凉凉的脸颊。
面无表情，身体里压抑的这段时间来的各种阴暗情绪全部爆发。
他温柔开口，甚至脸上还带着些刚刚的笑意。
金丝眼镜框压住她白腻的肌肤，不一会就见点点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