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云歌四女在大善国寺寻人,却如同游赏般漫步,忽闻外面传来阵阵凄厉哭声,似是一位妇人。
四人驻足倾听,只觉那哭声悲切,令人动容。细听之下,方知那妇人痛哭自家女儿被这寺庙所困。
妇人哭诉寺中藏有淫僧,掠女相淫,更是一个暗藏春色、污秽不堪之地。寺中淫僧还勾结周围城镇的勾栏女子,在此行那邪淫之事。
百里云歌与妙琴三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愤慨之色。
四人决定走出大殿,一探究竟。穿过数座殿堂,来到一处侧门,只见此处已围聚了众多围观者。
云歌四女奋力挤开人群,来到中央,只见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姿容秀丽,玉面朱唇,只是此刻已泪流满面,痛哭不已。
就在这时,一声洪钟般的怒喝骤然响起:“何来泼妇,竟敢在大善国寺前啼哭哀嚎,玷污佛门圣地,诽谤我寺高僧清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三十余岁的武僧,面露凶相,拨开人群,身后紧跟着五六名手持棍棒的武僧,个个眼神凌厉,气势汹汹。
领头的武僧手指妇人,厉声斥道:“你这不知羞耻的妇人,屡次前来佛寺前无理取闹,编造谎言,污蔑我寺僧人清白,更妄言我寺与青楼女子有染,行那苟且之事。你女儿失踪,与我寺何干?你却无端指责,无理取闹,真是岂有此理!”
妇人听罢,双目圆睁,悲愤交加,高声哭诉道:“我没有!我女儿明明是跟着那定然恶僧进入内堂,说什么前世罪孽深重,需单独念经消孽。哪知到了晚上,女儿却未从内堂出来,难道不是那定然恶僧所为?!”
“哼,你休要血口喷人!”武僧怒喝道,“定然大师德高望重,岂会做出你口中所言的卑劣之事?!”
妇人悲痛欲绝,又气又急,手指灵见道:“灵见和尚,你如此包庇定然恶僧,对诸多奸邪之事视而不见,反而刻意隐瞒,助纣为虐。我虽知你未行淫邪之事,但也不能昧着良心,你就不怕佛祖怪罪吗?!”
灵见和尚闻言,大怒道:“够了!你屡次前来无理取闹,我已忍让多时。你需好自为之,莫要在佛门清静之地放肆!”
言罢,灵见挥手示意身后武僧驱赶妇人。虽看似气势汹汹,但并未使用棍棒暴力相向,只是用长棍轻轻挤弄。
妇人毫不畏惧,手指灵见,怒道:“灵见和尚,我原还敬重你几分,但你如今为虎作伥,助纣为虐,难道真要逼我说出那桩隐秘之事吗?!”
话音未落,灵见和尚恼怒之下,双目凶光毕露,一声怒吼,震耳欲聋:“好个徐氏,你休要逼人太甚!”
那妇人徐氏只是一介弱质女流,哪能经受得住这佛门狮吼之功。只听她一声惨叫,翻倒在地,痛苦地打滚哭喊。
围观之人只觉耳边嗡嗡作响,耳膜剧痛,不禁纷纷后退。眼见妇人如此惨状,却无人敢上前劝阻。
云歌四女目睹此景,正欲挺身而出,为那徐氏讨个公道,忽闻身后传来阵阵哭喊,四人心中一动,暂且按捺。
“夫人,夫人!”此刻,数名侍女与下人奋力拨开人群,扑至徐氏身旁,哀声痛哭。
灵见和尚见状,对侍女们厉声道:“还不快带你们夫人回去?难道要让她在这佛门清净之地继续失态吗?”
言罢,他欲再令身后武僧挥棒驱赶。就在这时,一位年轻公子挺身而出,拦住了灵见的去路。
“灵见和尚,你如此急欲驱赶这位徐夫人,甚至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施展佛门狮吼功,莫非徐夫人所言非虚?为何你不肯让她将事情原委道出?”这公子质问道。
灵见和尚横眉怒视,只见这公子身材魁梧,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身装扮尽显富贵之气。
他心中暗忖,此地离京城不远,庆都县内富绅官员众多,万一此人乃京城大官之后,便不好收场。
于是,他强压怒火,冷冷问道:“公子何人?若能置身事外,最好不过。”
公子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姓卫。”
他手指徐氏,继续说道:“这位徐夫人显然非普通人,却在此佛堂前痛哭流涕。灵见师父非但不闻不问,反而阻挠她诉说真相,这岂不是心中有鬼?
“再者,我卫某生平最见不得仗势欺人。古人云:‘大路不平众人踩,情理不合众人排’。不如让徐夫人将事情说清楚,再由众人评理,也好助她寻回爱女。天下父母心,为了子女,即便失态,又岂能轻易指责为无理取闹?”
众人一听,纷纷喝彩,就连云歌四女也忍不住拍手叫好。
灵见听罢,咬牙切齿,怒目圆睁:“卫公子,热心肠固然好,但也要小心别为家族招来祸端。观你身份,应是出自富贵之家,书香门第。然而,世事复杂,有些人有些事并非你能轻易招惹。灾祸降临,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哦?灵见师父这是在威胁我吗?”卫公子淡然一笑,随即收敛笑容,正色道:“你身为习武之人,我暂且不论徐夫人为女之事。但你方才伤她,此事我绝不能忍。今日,我便与你手下见真章,为徐夫人讨回公道!”
灵见两眼一凛,沉思片刻后,大喝一声:“好!”
众人听罢,纷纷后退数步,围成一个大圈,将灵见和尚与卫公子围于中央,就连那徐夫人也止住了哭泣,在侍女的搀扶下退到一旁,静观事态发展。
灵见与卫公子先是拱手行礼,相互谦让一番后,猛然间同时发力,拳掌相交,在这寺庙侧殿前打斗起来。
百里云歌冷眼旁观,心中已对这二人的武功有了大致的评判,不过是江湖上的二三流角色罢了。然而,她倒是颇有兴趣,想要看看这场纷争究竟会如何收场。
围观之人看得兴起,不禁喝彩连连,竟将二人打斗的原因抛诸脑后,只将这看作是一场精彩的表演。
不知过了多久,忽闻几声官差的喝止:“住手!都住手!佛门清净之地,岂容尔等如此打斗,成何体统!”
灵见闻言,脸色羞红,怒目圆睁,狠狠地瞪了卫公子一眼,却未再多言,带着一众武僧径直返回寺内。
围观人群见官差到来,也是一哄而散。
那卫公子见状,也只能无奈地作罢。
此时,徐夫人左右为难,见卫公子并未离去,便上前一步,微微欠身道:“徐氏多谢卫公子援手之恩。”
卫公子连忙拱手回礼,稍稍弯腰,谦逊地说:“徐夫人客气了,我生平最见不得习武之人欺凌百姓。您为寻女哭得如此凄惨,我怎能袖手旁观?定当尽力为您寻回爱女,若真是那定然和尚所为,我必为您讨回公道。”
徐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默默点头,随后对众人微微欠身,带着侍女与仆从,长叹一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