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的宫殿内,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龙涎香,香气甜腻,熏得岑姊箫头晕脑胀。她不禁暗自皱眉,这味道,闻久了真让人不舒服。环顾四周,只见殿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奢华至极。宫殿中央摆放着几张巨大的圆桌,上面摆满了山珍海味,琳琅满目。
周围的贵妇们个个浓妆艳抹,珠光宝气,仿佛是在比赛谁的首饰更闪耀,谁的衣裳更华贵。她们身上的珠宝首饰琳琅满目,金簪玉镯,翡翠玛瑙,应有尽有,在灯光的照耀下,闪得岑姊箫眼睛都有些疼了。
这些贵妇们一个个像是骄傲的孔雀,争奇斗艳,恨不得将所有值钱的家当都挂在身上,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的富有。她们谈笑风生,声音矫揉造作,谈论的话题无非是些家长里短,胭脂水粉,听得岑姊箫昏昏欲睡。
岑姊箫暗自腹诽,这哪里是赏花宴,分明就是一场炫富大会。她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面前的点心,心思却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这该死的宴会,岑姊箫暗自揣测,这太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一面敷衍地与身边的贵妇们寒暄,一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殿内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李太后放下手中的玉盏,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岑姊箫身上。那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岑姊箫看穿一般。
“岑院长,哀家看你聪慧过人,又深得民心,不如留在宫中,担任女官,协助哀家处理宫中事务,如何?”李太后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岑姊箫身上,有羡慕,有嫉妒,还有幸灾乐祸。她们都想知道,岑姊箫会如何应对太后的邀请。
岑姊箫心中冷笑,来了!这太后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她故作惶恐,连忙起身施礼,低眉顺眼地说道:“太后娘娘谬赞了,臣女才疏学浅,恐难胜任如此重任。”
“岑院长不必过谦,哀家相信你的能力。再说,有哀家亲自指导,你定能胜任。”李太后笑得像只老狐狸,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这哪是指导,分明是监视!岑姊箫暗自咬牙,面上却依旧保持着谦逊的笑容,柔声说道:“臣女谢太后娘娘厚爱,只是臣女自由散漫惯了,怕是适应不了宫中的规矩。”
李太后眼中的光芒微微一黯,一丝不悦在她眼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她便恢复了惯常的雍容华贵,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她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玉盏,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这短暂的沉默,让岑姊箫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她仿佛能感觉到太后隐忍的怒火,这让她更加紧张不安。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李太后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哀家可以为你破例。”她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岑姊箫,仿佛要看穿她内心的想法。
“好一个破例!”岑姊箫在心中暗自咒骂,这哪里是破例,分明是强人所难!她明白,太后这是铁了心要把她留在宫中,美其名曰是赏识她的才华,实际上是想把她当作控制柴桢的棋子,一个随时可以拿捏的人质!这个老狐狸,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岑姊箫偷偷地抬眼,瞥了一眼坐在上首的柴桢。他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慵懒地斜倚在龙椅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扶手,一下一下,敲击在岑姊箫的心上,让她感到一阵阵的无力和绝望。他的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这笑容,在岑姊箫看来,是如此的刺眼,如此的冷漠。
“这个柴桢!关键时刻掉链子!”岑姊箫在心中暗骂,却又无可奈何。她明白,柴桢此刻的沉默,或许有着更深层的含义,或许他也在暗中盘算着什么。但她现在孤立无援,只能靠自己。
岑姊箫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和不安,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她轻轻地咬着下唇,眼珠不停地转动,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她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能保全自己,又能不让太后起疑。
岑姊箫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如同擂鼓,一下一下敲击着耳膜,几乎要震破她的胸腔。
太后咄咄逼人的目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尖刀,直刺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大脑飞速运转,却如同陷入泥沼,找不到任何应对之策。绝望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朗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如同一道曙光划破了黑暗的夜空。
陈秭归缓缓站起身,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他身形挺拔,如同山岳般巍峨,稳稳地矗立在大殿中央。他先是朝着太后深深一揖,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仪,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儒雅的风范。然后,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太后,不卑不亢地开口了。
“太后娘娘,微臣以为,岑院长学识渊博,才华横溢,实乃国之栋梁,留在临康府教书育人,经营书院,功德无量。”陈秭归的声音清朗而有力,在大殿中回荡。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岑院长在照因书院励精图治,呕心沥血,教育新政更是让临康府的学子们的面貌和学识更是焕然一新,为朝廷培养了无数人才。她若留在宫中,固然可以为皇家效力,但岂不是浪费了她育人兴邦的才能,辜负了天下莘莘学子?”
陈秭归的语气不急不缓,却字字珠玑,掷地有声。他的话语如同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却也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太后原本带着一丝得意和傲慢的神情,此刻却渐渐凝重起来。她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陈秭归,似乎想要看穿他内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