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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人在鸣潮,但是无冠者 > 第136章 谢谢你,长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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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潮妹坐直了身体,认真道:

“与其考虑记忆的问题,倒不如说最有可能的是,如果我真的因为某些原因再度离开,等到下一次降临,你们都变成了一堆枯骨。”

闻言,凌安微微皱眉:“我闻到了寿命论的气息。”

他一摊手:“但是很可惜,虽然不知道我能活多久,但貌似我的寿命也远超极限。”

忽然,潮妹伸出一根手指,落在凌安眉心:“这,就是你远超人类的地方。”

短暂过后,她补充道:“之一。”

她笑了笑:“说不定从某种程度而言,我也是怪物呢,毕竟从未听说有寿命如此之长的共鸣者,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

“保证什么?”

“如果真的有那样一天,就算把所有人都忘了,我也不会忘记你的。”

夜幕下,昏黄的灯盏盏熄灭,乘霄山也步入梦境。

次日。

一大早,凌安就瞥见潮妹匆匆出门。

他想了想,蜃境这样的大事件,潮妹作为亲历者,肯定要和长离一同汇报一番,便也没有在意。

但很快,他的终端也传来讯息。

看着终端里显示的那个名字,凌安一愣。

长离?

她找自己做什么?

莫非是想取取经,学习他如何讨潮妹欢心的本事?

这一次,长离行事并没有再像之前一样隐晦,反而是直接给出了见面的坐标点。

熟悉的地方,依然是之前见面时,那座环形遗迹所处的凉亭。

当凌安来到约定的凉亭处,一个高挑的人影早已立在栏杆边,望着虹镇的雪景沉思。

凌安忽然感到一股既视感。

貌似你们今州人约见面,似乎都喜欢在凉亭里。

吟霖也是,长离也是。

他轻咳一声,迈步上前。

“你来了。”长离身形未动,只是侧过目光看了一眼。

“有什么事情吗?”凌安开门见山。

长离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眼神,继续望着山下:“蜃境之中的确有残余的时间乱流,虽不致命,但如果仍由其存在,未必不会造成影响,这一次打通了蜃境,乘霄山最后的危机也不复存在了,所以我想谢谢你。”

“谢我?蜃境最后的破灭,我可没出什么力,倒是你出力最多,要说谢谢,应该是乘霄山的居民该谢你才对。”

“不。”长离依旧静静的望着山下,在凌安看不见的位置,她嘴角微抿,显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并非是那么宏大的主题,只是代表我,谢谢你。”

“你?”凌安依然不解,虽说那时他一枪斩杀了踏光兽,但其实照彼时情况,有离火附身,踏光兽对长离也构不成多大的威胁。

他也只是按部就班,反正长枪在手,不丢白不丢。

“笨。”

长离似乎有几分恼怒,她本就是婉转的性子,碰到凌安这个只听得懂直球的,一时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无力感。

她正声道:“代表……短离……”

当短离这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凌安切实的愣了一下。

他眼神闪动,看向长离的背影,却看不清她此刻到底是什么表情。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询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但脑海中却真实的多出了一段回忆,一段……很好的回忆。”长离默默说道。

其实,当凌安踏入幽暗空间的那一刻,她发现凌安手边小女孩幻影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有所察觉。

那是过去的她,就算只是模糊的幻影,她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但真正让她确定的,是离火显现的那一刻。

一个名为短离的小女孩的记忆,汇入了她的脑海中。

虽然只是片段,虽然这片段是在她的幼年,但却无比的真实,如今回忆起来依旧清晰可见。

它切实的发生了,成为了她过往记忆的一部分。

那一开始把她吓到的狰狞残象,在她脑海中出现的第一瞬间,她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说来奇妙,却也合乎情理。

“短离她……挺好的。”凌安一时间有些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啊,谢谢你,让我幼年的悲苦回忆中,多出了一分希望,如今回想起来,倒是有趣的紧。”

除了一开始的第一眼,长离直到现在依然没有回身。

事实上,她也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性子委婉的人,从一开始第一次约见凉亭见面时留下的信笺,就可以窥得一二。

她本不喜太过直白。

但当蜃境中那段回忆闯入,幼时短离的直球让她有些咂舌。

兴许是时间过得太久,她自己都忘了原来过去的她是多么期望有一座可以倚靠的山。

只不过随着时过境迁,如今的她已经无需依靠,自己便成为了今州人民赖以仰仗的山岳。

长离踌躇着,落入眼中尽是白雪皑皑的山脉飞檐。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身后凌安的声音:

“我很开心,也谢谢你。”

此时的凌安,莫名的感觉到一股欣慰。

他说不出那么多的所以然,只知道,原来蜃境中的那段回忆,原来那个可爱的短离,不仅仅只是存在于他一个人的记忆里。

这种感觉,很好。

许多时候,情感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一个东西,一个重要的人,当全天下只有你一个人记得她的时候,酸涩、不忍这种莫名的感情就咕噜咕噜的泛了上来。

你会觉得那么重要的一个存在,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家伙,和自己有过羁绊的人,居然永远的只存在于自己的记忆里。

她曾经也是笑着坚强着,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永远的消失了。

永远,是多远?

凌安说不出来,只知道是很久很久。

他曾经听说过一句话,人永远无法踏进同一条河流。

蜃境就是那样一条河。

他也就是这样一个人。

那个小女孩,她和自己走了一段路,理应不该被忘记,更不应该被永远埋葬在那座已经崩塌的蜃境里。

等到最后真个回忆起来,居然只有自己知道。

这种感觉,怪让人难过的。

但现在,还有一个人和他一起记得。

这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