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后续楚潇和闫镇深并没在意,反正并没有直接将杀了,而是连夜被带下山。
白昊显然是有些不想走,不过被护卫团团包围,说他不回去管家定然会操心的很,又该絮叨他几天几夜。
对于偶尔如同班主任般大道理大道理讲不停的管家,白昊还是真的有些受不住。
只能悻悻然的跟着的下了山,他也知道他不走,定然会留下一些护卫保护他,而这茅草屋就这般大,住都住不下。
总不能大冷天的还让护卫在外面站岗,这种资产阶级的事情他可做不出来。
把人送走楚潇也舒一口气:“行了,这事算是了了。”
“嗯,进屋外面冷。”
闫镇深白天赶路几乎没怎么停,跟夫郎说了会话就慢慢闭上眼睛。
楚潇见他声音越来越低,从嗯嗯嗯到不应声,抬头一看人已经睡着,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也睡了。
这边两人香甜,另一边白昊还在山上赶路,山路本就难走,再加上这天黑路不熟,哪怕被火把照着还是时不时会被杂草碎石绊到。
“我走不动了,雷豁你出来好不好?”白昊用着商量的语气,不然那家伙懒得很,总是躲起来没有丁点动静。
尤其是最近几日,好多时候他叫上半天,也得不到丝毫回应,他总是不住担心那家伙会有一天彻底消失不见。
“你替我一会,一分钟也行。”白昊继续说着,甚至还带上点撒娇语气:“帮帮忙嘛,大将军。”
过了好半天,才听到一个低沉些的声音发出来:“忍忍,快到了。”
白昊听到这人回话,虽说没打算替他走完接下来的路,但莫名心情就好了一些,“那行吧,我再坚持一会。”
围在他附近的护卫,听着他的自言自语,眼神难免有些落寞,虽说对于这个占了他们将军身体的人,他们并不讨厌,可既然能说是亲卫,自然都是从小就跟在将军身边,对他们来说,只有雷豁才算是他们的主子。
而这个叫白昊的人……
如果没有他的出现,怕是将军应该已经死去,毕竟当时也是他们守着将军,眼睁睁看着他没了呼吸与心跳。
却又在悲痛袭上心头时看到将军突然开口,捂着脑袋直喊疼,中间掺杂着些略微有些粗俗的话。
其实那个时候他们就隐隐感觉出不对,尤其是这人彻底清醒后,开口就是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老子不是被淹死了嘛?
说完又是一通嘀咕,什么好人没好报,他是救人而死得算大功德,来生就算不让他含着金汤勺出生,也不该再让他死于非命。
就凭他那叭叭个不停的嘴,他们这些人哪怕想装傻也没法装。
也是因为如此,他们私下找了老侯爷的故家,一个有些本事的游方道士,也是那道士把将军重新唤醒,并给他们指出了安宁村这个地方。
说是他曾经来过这个村子,若是当年那孩子的贵人已到,或许将军还有一丝希望,若是没到,那将军最多能维持三年,到了后面会越来越虚弱,甚至于可能再次陷入沉睡。
白昊当时就目光炯炯的看着那老道士:“要是我主动放弃呢,你直接引魂把我引出去不就行了。”
老道士只是呵呵一笑:“傻小子,我可没那个本事,来到此处就是你的机缘,不是你想不要就能不要的,况且你若离开,这人还是活不了。”
护卫们深呼一口气,万般皆是命,他们期待着将军的回归,却也不会为难一个本就无错的孩子。
“侯爷,你要走不动我来背你?”其中一个护卫直接就在他面前蹲下。
白昊连忙挥手:“不用不用,我就随便说说。”
他确实走的有些累,但他本就是农村长大孩子,哪怕累也不是不能坚持,别说已经没有多远,就算再让他走一个来回,咬咬牙也不是不能坚持。
他之所以这么说,还不是为了得到雷豁一声回应,不然他心里着实不安。
回到北山大宅已经过了子时,夜深露重冷的人都不住打哆嗦,那几个受了伤的家仆因着接近两日没有进食,再这么一冻更是发起了高热。
大宅里有郎中,这人虽说犯了错但还是要治的,治好送回京由老夫人来发落,毕竟这回是二夫人下的手,一是家丑不可外扬,二是后宅的事情也没必要他这个侯爷插手。
赶路疲累,白昊回了自己房间习惯性自言自语说了一会话,说着说着就慢慢睡了过去。
一炷香后,他却又突然翻身而起,面容冷峻,眼神锋利:“雷一。”
护卫立马进门,单膝下跪,一看神色便知是谁,“将军。”
“二房重罚。”雷豁不过说出这一句话,就顿感不适,他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之前还能时不时在猜昊清醒时出来阻止他干些傻事,如今却只能等人睡着,才得以短暂操控一下这个身体。
“我最近有些疲累,你们照顾好他。”
“将军?”雷一有些担忧的抬头看去。
雷豁却是一挥手:“出去吧。”
“是。”
雷一出去带上门,却控制不住的捏紧了拳头,眼看着将军越发虚弱,可那贵人究竟在哪?
他们本以为是楚潇,可将军却告诉他们并不是,而是一个有可能会出现,也有可能再也不会出现的人,或者可以说是神。
“不管是人是神,求你快些出现救救我们将军吧?”
雷一抬头看着如墨的夜色,勉强才找到几颗星星,又重新念叨一遍。
而房间中雷豁又重新躺回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倒是被保养的越来越细致,跟他在战场时比起来,还当真有很大区别。
其实他知道等待一个神迹降临很难,他也并没有抱什么希望,若是留下他,那白昊又该何去何从。
回到他本来世界,还是彻底消失,后者可能性或许更大,这并不是他所希望的,白浩希望他始终存在,每天都会不断的呼唤他。
他又怎么舍得让这么一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就此不在。
“小家伙,你见过我的样子,我却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