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昊一晃到楚潇身边就再次高声问情况:“怎么了,是小鱼儿摔到了哪里吗?”
一提这个楚潇就难免再次生出打孩子的冲动,“他说狼崽死了。”
“死了?”白昊认真观察两秒,这明明肚子还一起一伏,伸出来的舌头还冒着热气。
“这……”
楚潇有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都是跟冬冬学的。”
如今小鱼儿已经大了,哪怕是冬日里有些冷,家里人倒也不如去年那般娇惯,大门不让出二门不让迈。
这不闲着没事,闫镇深和楚潇总把这小东西带去村里跟冬冬和小宝玩。
“前几日萝哥儿他娘家死了一个亲戚,他带着冬冬回去了一趟。”
要说冬冬那年纪可不就是看到什么学什么的时候,看着出殡时那些人哭天抢地,这一回来没事就跟着学。
“我的个娘啊,你不要离开我们啊,你走了,我可怎么活。”
这有事没事来两句,气的萝哥儿真没少教训,边打还边骂:“你个混账玩意,是不是不把阿爹叫没了,你难受的紧。”
乐呵呵看了几次热闹的楚潇,是怎么也没想到他家才一岁多的小鱼儿居然也把这话学去了。
白昊听完真是憋笑都憋出了内伤,但还是忍不住蹲下身去逗弄孩子:“哎呀,既然狼崽死了,咱们挖个坑把它埋了吧。”
“崽崽,埋埋。”小鱼儿一边吸溜着小鼻子,一边还很配合的去拽狼崽颈肩的毛。
雷十二和雷十八忍俊不禁,但还是很配合的在雪地里挖坑。
狼崽一看这都是些什么不做人的玩意,居然还真打算把它埋了,一个咕噜爬起来,甩了甩身上的雪,拔腿就要跑。
“崽崽,不跑,埋埋。”小鱼儿还不依不饶的迈着小短腿要追上去,只是刚跑两步就摔了个大马趴。
听到小家伙摔倒,狼崽猛的停下脚步,却没有像往常一般直接靠近,而是对着几个成年人直呲牙。
小鱼儿向来皮的很,摔了跟头也不需要谁去扶,自己晃晃悠悠的爬起来,还不忘学着狼崽的样子呲牙咧嘴:“崽崽,凶凶,怕怕。”
“哎呀,狼崽这是吓到咱们家小鱼儿啦。”白昊想上前抱孩子,却被楚潇一把拉住。
有些无奈的一摇头:“小鱼儿是说狼崽凶得很,让咱们害怕,你现在要是过去抱他,他肯定会让狼崽咬你。”
听楚潇这一解释,白昊也不禁的摇了摇头,“真是无情的小东西,忘记昊昊叔叔给你那么多好吃的。”
小鱼儿小脑袋微微一歪,表示这话太长他没听懂。
“别搭理他,不想听懂的话永远听不懂,小小年纪就一点亏不吃。”
楚潇有时候都觉得这崽子还真是谁带就随谁,看那小小身体都是心眼子的样子,真像一头奸诈的狼。
“这怎么能是奸诈,这明明就是狡黠。”
“有啥区别?”
“肯定有区别。”
这边两人还在因着一个词斗嘴,慢了一步出来的闫镇深这会已经跟尊远侯一起走了过来。
看雷豁手里又是披风又是围巾,反观闫镇深手里却空空如也。
“冷不冷?”两个汉子几乎是同时问出口,只不过一个问的时候已经将披风罩在白昊身上,还顺便将人拉过来抱住。
而另一个……
闫镇深顿了两秒才从胸口摸出一个汤婆子,递到楚潇手里时还犹豫了一下,他是不是该学着点。
可是显然这老夫老妻和新婚燕尔就是不同,还不待闫镇深有下一步动作,就被自家夫郎推了一把。
“愣着干嘛,没看到小鱼儿都快把自己埋雪坑里了。”
这是埋不了狼崽就打算埋自己,非得埋一个不可。
闫镇深:“……”这可不是他不陪着夫郎秀恩爱,实在是条件不允许。
“昊昊,外面冷,咱们该回去了。”雷豁伸手摸了摸白昊脸蛋又摸了摸小手都是冰凉一片,不得不催促人赶紧回家。
白昊:“……”他才出来多大一会,跟楚潇都还没说上几句话。
一个心疼人冻到,一个想在雪地里撒欢,四目相对中白昊那委屈的小表情让雷豁很是无奈的选择退让。
“那在玩一炷香。”
“都不够堆个雪人。”白昊说着还用眼睛寻找了一下小鱼儿的身影。
看到那小家伙被踏雪叼着棉袄,却还能双手扑腾的要去抓狼崽。
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雷豁,你看小鱼儿那么小都能在外面玩,我都是大人了,难不成还比不上一个奶娃娃。”
“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好。”
倒也不是雷豁想将白昊看的那么紧,可只要一想起老郎中说他疫病虽除,但难免伤了根本,若不好好调养,可能有早衰的可能。
尤其是白昊腐烂到深可见骨的腿,伤的不仅仅是皮肉,筋骨也难免出现问题,若是治疗中稍有不慎,都可能落得终身残疾。
雷豁有时都不敢想,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若是从此不能跑不能跳,只能卧床生活会如何。
那定然会心中有怨有恨,而最值得怨恨的那个人……就是他雷豁。
而这还不是雷豁最无法接受的,一句早衰就代表着他可能随时都会再次失去这个人。
好再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前进,可即便如今白昊已经能正常行走,脸色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苍白。
可雷豁的那份担心却仿若已经根深蒂固在骨子里。
白日里或许还无法看出什么端倪,可一旦夜深人静之时,他总是会在睡梦中惊醒,眸中全是难掩的担忧。
“其实我好了。”白昊对自己身体状况很是自信,毕竟管理员可说过他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要说猫有九条命,那他白昊得比猫还多几条。
只是奈何雷豁这狗东西总是不信他死不了这种言论。
这不他刚说一句自己好了,狗东西又开始皱眉。
白昊真挺想选择视而不见,他是一只自由翱翔的小鸟,不要被任何人束缚。
不过小鸟也要归巢不是。
白昊深深叹了一口气,仰头露出一个微笑:“但是我听话,我的宝贝豁豁说回家,那咱们就回家。”
旁边的楚潇:“……”他真是服了,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在他面前秀。
“深哥,回家。”
不看不听不搭理,楚潇翻了一个白眼,说的好像谁没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