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眼含热泪的往村子里走去,看了看村子现在的模样,又去看了看那些已经倒塌的老屋。
看着那条干涸的小河,那里留下了多少童年的欢声笑语。
最后四人又去了山上祭拜各家的先祖,然后又给那些尸骨无存的家人们立下衣冠冢。
等到中午的时候,萧祁安回来了,只不过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云瑶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铜山县的县令居然还是以前庆王手底下的走狗。
为了这事,萧忆安在衙门里发了好大的一通火气,还安排了萧忆亲自带令牌前去彻查。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胆子有这么大,敢阳奉阴违用本该砍头的犯人来当地方的父母官。
云瑶放下手里的葡萄,走过去把他拉到椅子上坐好,然后又伸手给他捏了捏肩膀。
并出言安慰道:“不幸中的万幸是,咱们及时的发现这个害人的东西,接下来只要顺藤摸瓜就能清理出这一串的毒瘤,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另外我问了大牛他们对今后的选择,他说他们想去京城,想去跟二狗他们做邻居,我答应了。”
萧祁安拉过肩膀上的小手,握在掌心真诚的说道:“谢谢你媳妇,你安排的很好,让他们离开这个伤心地也是对他们的救赎。”
云瑶点了点头,随后又说起了毛狗的事,萧祁安一听毛狗是个孤儿,就知道媳妇儿这是又有些感同身受的回忆起曾经那些身在地狱的时光了。
想了想,就给毛狗取了一个名字记在心头,现在就只等他一会过来告诉他了。
俩口子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就见天色不早了,害怕大牛他们一会儿回来后再做饭就不能用空间偷懒,所以两人就先生火慢慢做饭。
果然饭还没做好里正就带着大牛三兄弟回来了,只不过他们都是眼睛红红的,很显然这是又哭了一场。
萧祁安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这样下去,怕是换个地方也是走不出来的,他们的执念太深了,但这不是自己插手就能管的了的,只能希望他们离开这个地方后能在某一天想开。
等把午饭做好,把饭菜端上桌众人刚要吃饭,就见毛狗端着一个大碗,跑的气喘吁吁的来到洞口外。
看到萧祁安就高兴的喊了一声:“哥,你回来啦,我做了碗红烧肉想端过来给你尝尝。”
云瑶抬头看见他局促的站着,就站起来把自己的位置挪了挪,又拉过一旁的萧祁安,看着滕出来的地方对着毛狗指了指:“来,坐这里。”
毛狗咧嘴一笑,端着碗就坐到了萧祁安的身边,把手里的大碗放在了桌子上邀请大家一起吃。
云瑶看着他端来的碗里,是早上拿回去的野猪肉烧的红烧肉,看卖相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了。
萧祁安看着紧挨着自己的毛狗,便笑着说:“我听说你想认我做哥哥,还想要跟着我姓?”
毛狗紧张的看着眼前这个清冷高贵的男子,本来上午还有一腔热血的,现在看见人又怂了,不敢开口,可是心里又特别想要有一个家人,哪怕这个家人是自己求来的。
于是他不停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然后终于是鼓起勇气站了起来,对着萧祁安作揖跪拜:“如果您愿意,哥哥在上,请受弟弟一拜。”
萧祁安笑着伸手扶起面前这个勇敢的男孩说:“我愿意,起来吧,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萧祁安的弟弟了。
跟我姓萧,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叫愈宁,全名萧愈宁,你觉得怎么样?”
毛狗摸着后脖颈想了一会儿,虽然还是想不明白这个名字的意义,但哥哥给起的,一定是好的。
于是他高兴的点了点头说:“我觉得哥哥取的都是好的,谢谢哥哥,我终于也是有名有姓的人了。”
云瑶看着他开心的模样,自己仿佛也能感同身受一般,替他开心不已。
不过看了看桌上的饭菜,便开始催促大家吃饭:“好了,一会儿再去聊天,现在先吃饭,不然一会儿饭菜该凉了。”
萧祁安拉着萧愈宁坐下,给他挑了一块蒜香排骨在碗里:“快吃,这是你嫂子的拿手菜,多吃些。”
萧愈宁感激的端起碗筷,夹起碗里的排骨就往嘴里送,没想到刚吃了一口,眼泪就流出来了:“呜呜呜,这有哥哥嫂嫂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我感觉这块排骨是我至今为止吃到过的最好吃的食物了,这应该就是家的味道吧?”
他这话一出,搞得众人都是哭笑不得,云瑶赶忙又给他挑了两块:“快别哭了,喜欢吃就多吃点,晚上我再多做些。”
萧愈宁听到晚上还能吃到嫂嫂做的饭,顿时感觉自己是被泡到了蜜罐里了,瞬间就破涕为笑。
一顿午饭大家都吃的开心满足,饭后萧愈宁就回家收拾包袱去了,因为他要去衙门当值了。
吃完饭的时候,哥哥说,他在县衙有熟人,问自己是想继续留在村里种地还是去衙门里当个衙役。
这个地方又穷又干,种地根本就没有出路,自己本来就不愿意待想要出去闯闯的,刚好哥哥有熟人,能让自己进县衙当个小衙役,这可把人高兴坏了。
总感觉自己这十几年来所受的委屈和痛苦,都在今天被这个刚认的哥哥和嫂嫂给抚慰好了,以前总觉得世人皆苦,现在才知道这世界是有苦也有甜的。
等萧愈宁走后,萧祁安就吩咐云一去衙门跑一趟,让人给毛狗把户籍名字改一下,然后给他安排一个适合他的工作。
里正和大牛三兄弟也被带着一同去了县衙,让他们下午能在县城里好好的走走看看,明天一早就出发去京城。
等把所有人的事情都解决好了以后,萧祁安就带着云瑶去爬山了。
现在正是四月天,不冷也不热,两人慢慢的走到了半坡上,看着曾经捕猎时挖的陷阱还在,只是有些垮塌,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间你说它过的慢吧,可它已经是物是人非,这朝代都已经更替了。
但要说它过的快呢,这以前挖的陷阱依然能用,所以这渺小的是人类而不是大自然。